奇怪了。
祁狅虽然也时常在书房睡,但沐浴、洗漱一般都在寝宫,只是有时忙得太晚了才会在这里落脚,是以净房并未准备浴桶。
“属下即刻去办,只是需要告诉家令丞,派人搬一个浴桶过来吗?”
祁狅想了想,淡淡地“嗯”了一声。
暗卫甲应声往外走要去,刚迈出门槛又被他给叫住了。
“你动作隐蔽些,别让那些多嘴多舌的丫鬟们看见了,尤其是柳眠身边的人。”
“再给孤准备些果脯和糕点。”祁狅故意压低了嗓音,脸色却极为平静。
“是。”
暗卫甲不由自主地拧起眉头,太子怎么突然想吃零嘴?
难道是受郡主的影响,怕自己大半夜的会饿?
可要真是如此,有必要瞒着眠夫人吗?
他满头雾水地问:“那要甜一点的还是酸一点的?”
“酸甜适宜的。”祁狅不悦地抬起眉梢,“话怎么这么多,去办就是了,别让人看到!”
“……是。”
暗卫甲心里咯噔了一下,心底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但旋即又觉得不可能,狠狠甩了下脑袋,快步走出屋去。
不愧是祁狅这几年悉心培养的心腹,两刻钟就把这些事情全办好了。
书房里温暖如春,祁狅不知不觉热出了一身汗。
且后背很有些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他脱掉大氅伸手挠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挠到。
禁不住来到窗前去吹冷风,抬眸往漆黑的深夜里望去,心里七上八下。
“现在什么时辰了?”
暗卫甲趴在屋檐上回答:“回殿下,已经亥时了。”
都这么晚了……
祁狅烦躁地在房中踱起步子,感到后背越来越痒。
这时,一只带着尖刺的红色尾巴蓦然在他脑后摇晃了几下,而后很快没了踪影。
难道下午那时候,她并未看到自己?
祁狅不由得自我怀疑。
但这不可能。
他特意让亲卫拿石头去砸窗户,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经过时她能看到。
可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不来?
祁狅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案旁边,挥毫写了一首诗。
写完之后才发现,其中有两句都写错了,气急败坏地撕掉,扔进了火盆。
等到亥时三刻,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去正门外看看,有没有……马车或者徘徊的人影?”
祁狅把毛笔搁在笔架上,脸色在烛火的掩映下一半红,一半黑。
眼神更是晦暗得看不到任何情绪。
暗卫甲心头一凛,领命后立即让暗卫乙接替了自己的位置,飞檐走壁,几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东宫正门。
然而查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再三确认后,回来复命。
“你确定……真的没有半点人影?”祁狅憋在胸腔的那股气一瞬间窜上头顶。
闭了闭眼睛,一把掀翻了早已准备好的匣子。
十几件颜色各异的明衣,哗啦啦一下全部散落在地。
樱桃红、嫩绿、明黄、茜色……
暗卫甲忍不住眼角狂跳,难怪太子殿下必须瞒着眠夫人,原来竟是……
染上了这种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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