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何必……”
奚娆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待绿雪走后,她来到厨房里烫煮给昶儿换血所用的琉璃器皿。
这些都是仇池国师亲手所制,易碎且造型奇特,谨慎为上,她只能亲自动手。
期间阿湛过来,告诉她逃跑的路线已经安排好了。
只要不下大雪,他们能在半个时辰里顺利离开交州,走小路,经由利州、樊城,返回仇池。
奚娆眸中喜悦,心底却又莫名生出一抹哀伤。
她与祁狅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鼎鼎到时候怎么办?”阿湛问。
“明日我会以昶儿的名义邀请鼎鼎过府,如果顺利的话,我召出青青使其全身麻痹,便可对她下蛊。”
奚娆决定抹掉鼎鼎前五年的记忆,先前把金甲虫送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对这种虫子失去防备。
阿湛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但太子要不准她来呢?”
“那就得拜托你师父,在晚上偷潜入东宫,把她带出来了。”
阿湛独来独往还行,但要多带个人,以他目前的功夫怕是不够用。
两人交头接耳,神色极为认真,浑然不觉厨房的门被一只小手悄悄推开,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一个小小的人影映照在长廊上,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跌倒。
东宫内寝。
柳眠凝视着绿雪呈上前的珍珠粉,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两下,又极快地压了下去。
分明心头烦躁至极,却还得在祁狅面前摆出贤良的姿态:
“多谢公主姑姑的一番心意,但太后赏赐的东珠实在珍贵,妾身不胜惶恐,受之有愧,还请绿雪姑娘带回去吧。”
绿雪的手僵硬地举在半空中,收也不是,递也不是。
步履不着痕迹地往祁狅那边挪了挪,腰弯得更低了:“眠夫人何必妄自菲薄,公主有言,这东珠您若当不得,天底下还有谁当得?”
祁狅蓦然抬起眼,眸光深邃,“你家公主当真这么说?”
绿雪额头上蓦然渗出几滴冷汗。
“回殿下,千真万确。”
作为奴婢,她不可能摸得准太子的脾气,但在东宫多年却深刻的知道一点,柳眠是太子的心尖肉。
只要夸她,就绝对不会有错。
然而此时祁狅却猝然冷笑起来,短促的笑声犹如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绿雪忍不住心底发虚,捧着珍珠粉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既然公主姑姑都这样说了,眠儿,你便收下吧。”
祁狅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柳眠却莫名觉察了一丝异样。
她最近心绪不稳,总是患得患失,听说服用珍珠粉能安定心神,倒也合适。
绿雪见她终于把东西收下,松了口气。
继而讨要卖身契,话里话外既表达了对柳眠的感激,又表现出对奚娆的衷心。
柳眠拿人手短,纵使心中不愿,但当着祁狅的面又着实扯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说了几句体面话,把她们三人的卖身契拿了出来。
绿雪欣喜地接过来,实心实意地给他们磕了几个响头,方才离开。
祁狅沉默地看了窗外良久,忽而转头看向柳眠。
“近来你总是做噩梦,可是梦到了……惨死的父母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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