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商量一下,拟定一个章程,半个时辰后拿来与我商议。”
柳眠汗如雨下,踉跄着扶着丫鬟的手,回内寝去了。
家令丞和陈统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平日他们还不觉得祁狅偏宠柳眠有什么不好,时至今日他们才发现,柳眠除了算是个不错的摆设,对东宫简直毫无助益可言。
陈统领沉默片刻道:“依我看,还是先派人去宫里打听消息,总得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矫诏罪,我们才能想出对策。”
家令丞赞同地点点头,可他们派去的人很快就快马加鞭地赶了回去。
“大事不好,金吾卫不让咱们的人进宫!皇上这次只怕是动真格的了!”
众人面色一沉,瞬时急得原地打转。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都挤在花厅干什么?刚才我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家令丞抬眸看去,哎哟了一声,怎么把这位小祖宗忘了。
柳眠娇弱无能靠不住,但他们这位郡主可是能自由进出皇宫的,立马迎了上去。
鼎鼎听闻此事,瞬间便吓得小脸煞白,抱着身上的狐裘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
“娘,娘亲呢?她有没有说该怎么办?”
家令丞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怪他,郡主虽然平日说话、做事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但终究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顶多是拿着令牌进宫,去找太皇太后哭诉,求太后找皇上开恩罢了。
鼎鼎慌乱之际,摸到了怀里的陶罐,眼眸唰地一亮。
“对了,姑祖母!立即命人套车,我要去公主府!”
***
丑时,承乾宫。
祁狅带着一身寒气步入正殿,步履稍显逶迤。
刚才离开时太急,他下头只穿了一条亵裤,被寒风吹了这么老半天,方才下马时就已经麻了。
但他不愿在祁魁那个老东西面前露怯,哪怕身子再如何僵硬,也不会呻吟一声。
环顾周围,只有两处烛火,冰冷阴寒得像是冷宫。
对他这个亲儿子,竟连一个火盆都舍不得。
也对,祁魁厌恶他不是一两天了,自从他独揽兵权,有了与之抗衡的资本,他们之间就再没有父子之情。
祁狅想熬死他,他想废了祁狅。
只是因为缺少一个合适的机会,两人才没有正面交锋。
是以祁魁这次突然发作,他并没有觉得很奇怪。
阴影中,一道苍老愠怒的嗓音蓦然响起:“孽子,你可知罪?”
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头发雪白的身影在虞公公的搀扶下,缓缓走出。
祁狅惊讶地眯起眼睛。
不过半月没见,他又老了不少。
老态龙钟,皱纹堆积如山,看起来已完全不像是五十出头,而是七老八十。
祁狅心里陡然感觉到了一阵痛快,“如果父皇说的是西北雪灾那件事,儿臣问心无愧!”
“放肆!”祁魁浮肿的腮帮子气得抖动起来,“见了朕,跪也不跪,可还记得君臣之礼?”
他脸色阴沉似墨,额上的皱纹宛如层层沟壑。
“你以为只要握有军权,这南祁的江山就一定是你的了?长这么大了,却还跟你娘一样天真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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