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来教你吗?”祁狅心里愈发焦躁。
这个节骨眼上,柳眠怎么也来添乱。
“可是……现在太医院人手不够,医术好的那几位都被崔荀两家请走了!”家令丞急得直跳脚。
一夜之间,交州城内的士族贵人几乎都中了毒,且种类还不一样。
宫中的太医对于蛇毒及蝎毒并不擅长,所以一时间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乡野郎中要更有经验些。
但这些大人都自诩身份尊贵,一时半会竟无人想到要去请民间郎中。
听完家令丞的解释,祁狅脸色凝重,左右为难。
思虑片刻,决定还是先回东宫一趟,叮嘱暗卫丁道:“你先拿着孤的令牌,去调遣守城官兵,把女婴山重新搜索一遍,如果没有,就扩大搜索范围!”
“是!”暗卫丁领命而去,但他此时还没有料到,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困难。
祁狅策马扬鞭返回东宫,来不及更衣就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奔寝宫。
还没进屋,就听里面传来一阵阵沉闷而痛苦的抽气声。
“夫人,夫人您一定要撑住啊!殿下马上就回来了!”
红珠跪坐床前,眼泪汪汪地握着柳眠的手,眼睛早已哭肿了。
自从柳眠被抬回东宫,浑身肿胀,脸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疱,瞧着极为可怖,没有一个丫鬟胆敢上前伺候。
她便自告奋勇,为柳眠处理伤口,喂汤药。
柳眠剧痛难忍,不但吞咽困难,还屡次出现惊厥。
她的眼眸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殿下,殿下……”
祁狅一进屋,看到的就是她无比丑陋的面容。
脚下霎时一顿,没有立即上前。
柳眠用余光瞥见了他,瞬间激动的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上太痛,根本无法控制四肢,整个人只是狠狠抖动了两下,便瘫了下去。
“护国公主心如蛇蝎、通敌叛国……殿下一定要……帮妾身报仇……”
因为蝎毒蔓延,她的喉咙也肿了起来,说话含糊不清,痛苦的呻吟从她颤抖的唇瓣中传出,让人于心不忍。
祁狅一贯是心疼她的。
但这次却迟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站在床前,静静地凝视她。
“孤只问你一次,那个厨娘是不是受你指使,去书房放火,并攀咬鼎鼎与护国公主的?”
柳眠不可置信地凸起了眼睛。
“殿下……竟然怀疑我?”
她都被害得这么惨了,祁狅竟然还只惦记着奚娆!
祁狅把那张纸条从怀里掏出来,夹在指尖,递到她的眼前,“要不是因为这个东西,孤真的差一点就上当了。”
柳眠不解地摇了摇头,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
却再也没了以往的楚楚可怜与娇软,只有无尽的不甘与愤恨。
她的野心与欲望早已被金甲虫给彻底激发出来,再也克制不住了。
“如果她真要通敌卖国,为什么与堂妹联络要用西奚官文,却不用西奚古语?你难道不知,奚氏皇族从小都要修习西奚古语的吗?”
祁狅闭上双眼,本该愠怒至极的脸色竟然诡异的平静:
“孤本以为你与其它女子不同,结果……柳眠,你太让孤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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