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他的亲卫,隐约听到了他们禀告的声音,又仿佛没有听见。
他掏出匕首,在胳膊上狠狠划了一道。
鲜血瞬时顺着手腕流淌,滴落在他的膝盖上。
难怪奚娆会割腕放血给昶儿做药引子,原来他的病真的严重到这种地步,必须要用至亲之血才能换取一丝生机。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属下这有止血药,赶紧敷上吧!”
亲卫惊讶万分,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自残。
迎着凄厉的冷风,祁狅真切地感受到了奚娆当时的痛。
只有这样,他心里的悔恨和痛楚才能稍稍得到一丝缓解。
但他心里非常明白,奚娆的痛苦根本不止于此。
每当他误解她所说的话,当着她的面呼喊昶儿“小病秧、小杂种”的时候,她定然还要痛苦万倍!
祁狅陡然有些不敢回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更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挽回是否还来得及。
不,他绝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
“孤没事,你们只管按照孤刚才的命令行事。今晚,孤有事要进宫,你们保护好公主和郡主,把他们当做孤一样去保护!万一宫里发生了变故……也绝对不可擅离职守,明白了吗?”
“是!”亲卫们面面相觑,久久也无法消去心中的震撼。
“殿下……那眠夫人呢?”
祁狅这时才想起来,东宫还有一个柳眠。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已经完全顾及不上她了。
“东宫还有侍卫,你们无需多虑。”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在马屁股上挞了一下,勒紧缰绳冲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承乾宫。
祁狅特意把暗卫丙召了出来,命他打晕了一名金吾卫,脱去他全身的衣裳和装备,送到他的手中。
他换上这名金吾卫的盔甲,沿着金吾卫例行巡逻的路线,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承乾宫。
这个时辰,祁魁应该在批改奏折。
如果没有,那就是身体不适,正在寝宫内室歇息。
他没有第一时间潜入进去,而是先找到祁魁饲养猴子的地方,拆掉铜锁,把那只双眸殷红、脾气暴躁的猴子放了出来。
原本这个小畜生还在对着他乎乎乱叫,看到笼子打开了,立即抓住栏杆,像荡秋千那般翻了出去,蹲坐在铁笼子上方,好奇地凝视着他。
祁狅掏出一把花生,对准通往内室的走廊,用力地抛了出去。
“想要就自己去拿!”
猴子便像离弦的箭那般窜了出去。
很快,内室里面发出了惊恐的喊叫,太医、内侍和丫鬟全都失声尖叫。
祁狅嘴角轻挑,一路跟随他进来的暗卫迅速从屋顶上跳下来,趁乱而入,把他们全都绑起来,塞进了猴子的铁笼里。
他大马金刀地走进内室,环顾一圈,却没有看到祁魁。
难道被他跑了?
祁狅下意识就要转身出去,但很快觉出这不合常理,祁魁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能跑得动吗?
当即扭头吩咐暗卫在室内寻找机关与暗道。
老东西忌惮他已久,怎么可能不留一手?
他这些年一直居于承乾宫,哪怕偶尔宠幸妃子也很少在她们那里留宿,若真的为防备他逼宫而修建了避难所,就只能在这里。
“殿下,找到了!”没过多久,暗卫丙惊喜地喊了起来。
祁狅凝眸而视,发现他单手转动起一座博古架,眼前的地板赫然豁出了一个狭小的洞口。
低头望去,里面漆黑一片,却隐约能瞧见些许台阶。
就是这里没错了!
他命众人燃起火,甫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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