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准备进屋。
“公主,小公子回来了!小公子被东宫的亲卫送回来了!”
就在这时,绿雪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过来,脸上溢满了喜悦。
奚娆脚下一顿,愣愣地站在原地。
绿雪气喘吁吁地冲到她的面前,“公主,您快去门口吧。小公子就在马车里,奴婢掀开门帘看了……”
她话未说完,阿湛先于众人一步,飞奔而去,赶到了大门外。
“昶儿,昶儿!”他高声呼喊着,像炮仗般冲到马车上,又猛地定住,有些不敢伸手去触碰这个正在酣睡的小人。
昶儿的脸蛋红扑扑的,虽然依然带有病态,但看起来比失踪之前实在好太多了。
阿湛蹑手蹑脚地蹲在他身边,细细聆听。
他的呼吸声清晰而绵长,没有阻塞,没有杂音,一点也不粗重,就像是一个健康的孩子玩累了,在这里静静沉睡着。
然而他双眼上蒙着一条白纱,让阿湛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眼睛怎么了?”
暗卫甲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暗哑:“小公子的眼睛受了伤,但已经被佛子称心治好了。佛子交代,要七日之后才能掀开这层柔纱,这段日子都不可见强光。”
太子殿下千叮万嘱,不准他说出实情。
他只能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称心师父的头上。
然而心里却像被岩浆焚烧过一样,难受得不知道该怎样描述。
阿湛重重松了一口气,连着昶儿身上盖着的狼皮一起抱起来,轻车熟路地颠了颠,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
这时奚娆也抱着鼎鼎赶了过来,瞧见他怀里全须全尾的昶儿,一时间又惊又喜。
冷寂了数日的眼眸霎时有了光亮。
安静了一晚的公主府因为昶儿的归来热闹起来,可暗卫甲和暗卫丁却安静得诡异,周围几乎落针可闻。
“快,把他抱进屋子里去!”
奚娆跟着阿湛往里走,待他把昶儿放在床上后,迫不及待地给他把脉。
几个呼吸过去,她颤抖着抬起手。
一颗豆大的眼泪从泛红的眼圈里滑落,落在阿湛的手背上。
“娘,难道昶儿……”阿湛见状,还以为昶儿的身体又出了什么岔子,起身就要找暗卫甲去算账,被她一把拉住。
就见奚娆哭着哭着蓦然扯开了嘴角:“娘这是高兴啊!昶儿没事了,真的没事了。等他恢复好了,以后就能和你们一起玩,一起跳,就算偶尔有些磕碰也无妨!”
“太好了!昶儿你听到了吗?”阿湛高兴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好,一时激动地把鼎鼎抱起来,兴奋地转圈,“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望着孩子们开怀地抱在一起,奚娆彻底摆脱了这五年来的担惊受怕,畅快地破涕而笑。
公主府上空的阴霾一扫而空。
暗卫丁站在门外,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头却是又酸又涩。
“公……”他忍不住想要抬脚进去,被暗卫甲伸手拦住。
暗卫甲对他摇了摇头:“别忘了太子殿下的嘱托,他付出了那样大的代价,就是为了两位公子和郡主能够幸福。”
“可他们迟早要知道,总不能一直瞒着不说吧?”
“对,是要知道,但却不是现在。殿下和公主之间的恩怨,太久远也太复杂了,哪里是我们这种下属能资格置喙的?”
暗卫甲虽然心里也很不好受,但经过昨晚他已经彻底看透了祁狅的心。
公主和小公子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还要重。
这次是……下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就算他们再如何唏嘘又怎样,能说什么呢?
最终,他把暗卫丁悄悄拽走了。
奚娆一直没有询问祁狅的下落,他们也都默契地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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