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生气,暗卫乙还敢说什么呢。
什么也不敢说了,只能默默把轮椅推进去,打开机关,送他来到密室之中。
祁狅和衣躺在床上,言辞拒绝暗卫乙给他盖被子。
“你出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这间房没有地龙,但给他的感觉却比寝宫要温暖得多。
仿佛只要一想到奚娆就在几丈之外,他千疮百孔的心就能自动愈合。
荒芜的心底就能重新生长出嫩芽。
她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昶儿大难不死,还需要好生将养恢复,她怕是殷切地守在床边,不肯离开半步。
还有阿湛和鼎鼎,他们兄妹相认了吗?
阿湛虽然讨厌他这个爹爹,但对于鼎鼎这个亲妹妹应当不会迁怒。
三个孩子,两个长得像奚娆,一个长得像他,只要他们站在一处,任谁都会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祁狅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一幅极为美好的景象。
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
突然,一句无情至极的话隔着头顶的床板传来,打碎了他的幻想:
“娘亲,我们以后还要见那个狗男人吗?”
那是阿湛的声音。
他拼命救回了昶儿,为什么他还是这样憎恶自己?
祁狅心慌地蜷缩起手指,艰难地捂住心口。
不久奚娆柔和的声音响起:“你们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不需要多久……娘就能带着你们回仇池了。”
这句话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为什么合起来他却听不懂了?
祁狅下意识喊出了声:“不,不要!以前都是孤的错,孤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怀疑你,不猜忌你……”
然而他的声音太过于虚弱,刚溢出嘴唇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他终于意识到,如今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对奚娆作出任何要求。
她若铁了心的要走,他要怎么做才能拦得住?
再一次强迫她吗?
祁狅慌乱地挥舞起手臂,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不顾一切地伸长手臂想要够到打开翻板的机关,以往轻松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难于登天。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气喘吁吁,浑身泡在了汗水里,手指头好不容易够到了,却怎么也拉不动。
祁狅以为是自己脱力了打不开,于是吹了声呼哨,把暗卫乙唤了进来。
哪知道他试过之后,那机关也依然纹丝不动。
“殿下,这机关……应该是被公主封上了。”
望着祁狅震惊呆怔的面孔,暗卫乙体贴地没有火上浇油。
正好这时候暗卫丁送走郎中回来了,他便把贴身伺候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对孤。”
祁狅神色黯淡,脸上写满了不信,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甚至还想挣扎地坐起来,再试一次。
暗卫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冒着被处死的危险脱口而出:“殿下,您醒醒吧!自从您率军灭了西奚,您和奚娆公主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而且……她早就对您起了杀心。这密室的柜子里,藏着一套完整的琉璃器皿,与属下在皇上密室里见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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