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满朝公卿死了都无所谓,只要能留贾文和在身边出谋划策,便是立于不败之地。
李桓有些不安:“半个时辰前贾令君持兄长之令离开了槐里,至今未归。”
“你说什么!”李傕震怒,一鞭子抽向李桓。对于李傕来说,郿县之败的震动都比不上贾文和之叛。
李桓吃痛,却不敢躲闪,脸上瞬间多了一条可怖的血痕。
“不可能,绝不可能!贾文和不可能背叛我!”李傕不愿相信,“传令,全军披轻甲,火速赶回长安!”
不祥的预感与不安的情绪布满了李傕的心胸,让他呼吸有些困难。
李傕军行至新丰附近,便被迫停了下来。
前方布满了火把,并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防线,从西面试图逃回长安的溃兵悉数被射杀于此。
“前方何人兵马,车骑将军与天子在此!还不速来见驾!”李桓纵马在一箭之地外停下。
回答李桓的是一支锋锐无匹的箭矢。
李桓虽然声名不显,但也跟随李傕行军多年,对自己的位置非常有自信,对面的箭矢绝无可能射到自己,更何况自己还身穿名匠打造的战甲。
经验主义害死人。
箭矢越过通常的一箭之地,仍旧以惊人的速度射来,贯穿了李桓的名匠战甲,正中他的胸口。
伴随着李桓倒下的,是对面冲出的无数步卒。显然,对方并不愿给李傕任何准备的时间。
李傕本来打算让李桓上前问讯,好给后军争取披上重甲马铠的时间,岂料被对方识破,只好下令撤退。
但对面显然也有骑兵,甚至马术还不弱于己方,李傕回头看,见到的旗号乃是“张”字。
凉州众将,唯有张济一家姓张。
李傕不用想,都知道后面追来的乃是本应镇守武关的张济侄子张绣。
好你个贾文和!好你个张济!
李傕已经将事情的大概盘算清楚了,定是贾文和不知怎么投向了张济,故而设下圈套来坑害自己。张济所为,自然便是与自己争夺关中的掌控权。
是了 ,贾文和与凉州众将中关系最好的本就是张济!
李傕心中一片冰凉,不仅是因为贾诩、张济的背叛,还是因独子李式之死,更是因自己死期将至。
黑夜之中,李傕军不敢举火把,也未辨别方向,闷着头逃跑的后果自然便是又回到了槐里附近。
远处的槐里城里城外皆是大火,火光照亮了西边的天,也将李傕的狼狈照亮的一清二楚。
“将天子带上来!”李傕咬咬牙,转身看向后方的追兵。
脸色极度苍白的天子被带到李傕跟前,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
“张家小儿听着,我李稚然便是死,也不会让你等图谋得逞!想取代我掌控朝政,做梦去吧!哈哈哈哈。”
披发的李傕已然癫狂,举起手中的环首刀直接砍向少年天子,惊骇莫名的天子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便横死当场,时年十二岁。
李傕弑君之后,带着决然的骑士返身向追兵冲杀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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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八月中旬,汉车骑将军李傕走投无路,弑君于右扶风槐里,后为张绣所斩;长安公卿百官随帝驾于槐里,逢溃军冲杀纵火,存者寥寥。
——《汉末杂笔》作者 无名氏。
……
(第三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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