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好,苏易和罗斌向山上走去。苏易没有说话,默默地走,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点虔诚。
到了,罗斌注意到这两座坟算得朴素,坟的下端用鹅卵石砌了一米左右,上面就是一个土包。
土包已经长满了青草,坟前立了两块碑,也是那种普通的青石打造的。碑上的字一看就知道出自那种刻碑的匠人之手。
罗斌想,苏易怎么不写呢?苏易在坟前默立了几分钟,将带上来的香烛在碑前点燃,烧了纸钱,然后将买的两挂鞭炮横铺在两座坟前,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和罗斌退到一边。鞭炮声在山野里有了遥远的回声,惹的远处村子里的狗也凑热闹似的叫个不停。
待到鞭炮声停了,苏易对罗斌说走吧,今晚住我外婆家。
对苏易的外婆罗斌并不陌生,也和苏易一起回来过好几次。乡下人的淳朴常让罗斌感动,也羡慕着用这样简单而质朴的感情营造出来的氛围。
苏易在一段时间的劳累过后,喜欢到乡下小住一两天,苏易小时候就是在这个小村长大的。苏易说过,他八个月断奶后就寄养在这个小村子里。
“以后老了,我就到乡下买一个小院子,然后在那里安度晚年。”苏易有田园情结,总希望自己最后的归宿是在乡下。
苏易的外婆已经九十多岁,住在苏易舅舅家。不但生活完全自理,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苏易把车开到舅舅的小院门口。
“易娃儿回来了?”外婆坐在院门口,站起来向刚下车的苏易招手。
苏易的舅舅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招呼苏易和罗斌进院子里。一些亲戚也陆续到院子里和陪苏易和罗斌。
中午,舅舅和舅妈张罗了一桌摆在小院里,长辈兄弟全来陪着。
孩子们围着那辆“S80”品头论足,苏易将车门打开,有两个胆大的孩子钻到了车里,又从天窗里探出头来。
苏易笑着看着孩子们。热闹的气氛不亚于过年过节。罗斌和苏易喝着酒,和大家闲话,感觉苏易很融于这样的环境。一个长辈正喝着酒指着苏易的鼻子说: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有多谗?有一次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到河里去弄回一条鱼,也就这么大点。那时是不能到河里去弄鱼的。要是给公社的干部抓住了,弄不好要给捆起来批斗。可他实在太谗,我看不得他那谗样,就在一个晚上悄悄去河里弄的。回来剖洗干净放碗柜里,准备第二天做给他吃。那天晚上他谗得呀,觉都没睡塌实。没成想,第二天一起来,鱼被猫给偷吃了,你猜他怎么着?”长辈说到这里转过头来问罗斌。
“哭呗。还能咋样?”
“哭?他从那以后看见猫就拣块石头追几条巷子。”长辈说到这里笑得有些喘气。罗斌则差点被一块鱼刺卡了喉咙。罗斌看看苏易见苏易笑得竟有些天真。
晚上喝得苏易和罗斌都有点醉了,亲戚们陆续散去后,苏易和罗斌回到亲戚给他们准备的屋子,两人今天只能挤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苏易和外婆留了三千块钱,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茅台给舅舅。
“外婆,舅舅,我们就回去了。”苏易和罗斌给外婆和舅舅告别。
“多耍两天吧。反正你自己就是老板,又没人说你。”舅舅留苏易躲住两天。
“哪有那么自由,事情多着呢。再说,大斌可不能旷工。”舅舅和老家的亲戚并不知道罗斌在苏易的公司里干了差不多两年。
回去的路上,苏易说“回去到你家蹭饭。”
“叫上陈雪,在把大猫两口子喊上。”罗斌说着给叶谦打电话,安排午饭。
“小雪一直没音信。叫上大猫两口子就行。”苏易看着窗外,罗斌不提陈雪还好,一提陈雪,苏易的心情有点郁闷。
罗斌看了苏易一眼,没说什么。
“老家,给人一种想歇下来的感觉。”苏易说的时候罗斌看了看苏易,苏易的额头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平时不容易发现,可一抬眉毛的时候就比较明显了。
“等退休吧。现在别想这些没用的。”罗斌靠在靠背上,给孙虎打电话。
直到回到榕市,罗斌居然没说一句回单位后的情况,而苏易也没说一句公司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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