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满心眼里都是期待。
他花着心思打听九娘的喜好,为她折鲜花、写她爱看的话本子、买最时俏的珠花头簪。
崔府的娇娇女终于对他展露了一丝特别。
事情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他会和九娘白头偕老。
结果这一日所有的幻想破灭。
她亲口拒绝了他。
裴钰闭了闭眼,收回视线,大步出了花园。
会好的。
会的。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再讨好她一次。
就像从前一样陪她闹、陪她赏花、陪她逗趣。
出了花园没多久,裴钰便遇上了堂兄。
他似乎刚从前厅出来,面色平静,眉目极淡,他身量高,居高临下看人时,一片疏离漠然。
裴钰习以为常。
他这位堂兄自幼情感淡漠,无论对谁都一样,幼时更是不知哭笑,年纪渐大些方才好一点。
母亲曾在背后讽他,这样一个不知情感为何物的怪物,也就晋阳长公主还拿他当个宝了。
每到这时,母亲便会夸他。
夸他懂事孝顺,又免不了刺晋阳长公主几句,说她有这样一个儿子,大房日后怕是会绝嗣。
裴钰对这位堂兄心情很复杂。
恨、艳羡、嫉妒、怜悯、憎恶皆有。
五味杂陈。
裴宴书站定身子,冷淡的目光从他身后掠过,又转回视线,定格在他身上,“为何打架。”
清冷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
虽然是询问的话,听着却像是陈述句。
裴钰敛住思绪,简单解释了下具体的缘由。
年少慕艾,所以冲动。
青年似不关心,应了声便抬步往前走。
他容貌极美,本该是风流勾人的意气公子样,可偏生神情太冷,让人觉得像是庙宇里供奉的神仙,泥塑似的,一点人间烟火气都没有。
裴钰看着堂兄的样子忽然生出几分可怜。
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他的感受。
一辈子活得像个木偶人。
他快步上前追上,“兄长能否为我再请些假?”
“为何。”
“我和九娘有些误会,我想多留在这陪陪她。”
误会?
不见得吧。
裴宴书想起方才崔誉所提之事,语气平静地说:“我帮不了,这事你自己亲自去找夫子说。”
方才崔誉委婉的说。
他们家的娇娇女养的天真烂漫,似乎把裴钰这个表公子当成了玩伴,让他生出了误会之心。
喝了口茶又说两家没有结亲的想法,让他劝诫裴钰,莫要做些意气事坏了他家九娘的名声。
这话说的实在不好听。
可裴宴书作为他的堂兄,又长他几岁,这话自然也只能说给他听。
清河崔氏的当代族长崔誉一代名士,错非老族长留下三代不许嫡系出仕的遗言,以他的身份名望学识,一旦出仕,官拜宰相也并非不可能。
这样一位名士说出这样直白难听的话,显而易见对裴钰有多不满,又有多宠爱他那位女儿。
虽不知为何事情和上辈子发生了变故。
可他实在乐于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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