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快步走到父亲床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彻在这寂静的屋子里。
父亲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那动作缓慢而吃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看到是孙驰时,父亲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
却只是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喘息声,那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在这寂静的环境里若有若无。
孙驰紧紧握住父亲的手,那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折断。
入手的感觉冰冷刺骨,就像握住了一块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孙驰满心愧疚,自责自己当初为何要和父亲断绝关系。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去和父亲争吵的画面。
那些曾经被他认为不可调和的矛盾,此刻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值一提。
要是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决绝。
他后悔自己当初的任性,后悔没有在父亲身边尽孝,后悔让父亲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孙驰双眼饱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孙驰咬着牙,恨恨地说道:“爸,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他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回荡着,带着无尽的悲愤。
“不管咱们两个是怎么的争吵,但毕竟是一场父子。”
孙驰喃喃自语道:“属于家庭矛盾。”
“而他们属于外人,我应该拿回我长子的权力。”
孙驰的父亲想说什么,但他已经病重,身体极度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一些决定。
后悔没有给孙驰更好的生活,后悔让那些人有机可乘,可如今,他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恐怕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面最后悔的都是对不起自己的大儿子。
他辛苦一辈子,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却养了一只老虎在身边,如今这只老虎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开始吃人了。
孙驰缓缓松开了手,他站起身来,眼中的泪水已经被愤怒所取代。
孙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心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快速跑到了前院,那奔跑的身影如同一只愤怒的猎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来到了婚礼现场,孙驰的目光扫过那些依旧在吃喝谈笑的人们,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径直走到一张摆满了酒菜的桌子前,双手猛地用力哗啦一声!
直接掀翻了桌子。
那桌上的杯盘碗碟顿时摔得粉碎,酒水菜肴散落一地,溅起一片狼藉。
孙驰怒视着军子,吼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爸的?”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婚礼现场响起,震得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愣。
“他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居然把他扔在这破地方,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孙驰继续大声怒吼着,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军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一变,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慌乱。
但军子还是强装镇定,冷哼一声,说道:“哼,他又不是我亲爸,我能收留他就不错了,还想要怎样?”
就在这时,村里的一些长辈也纷纷走了过来。
这些长辈平日里在村里就德高望重,他们早就看不惯后母和军子的做法了。
看到眼前这混乱的场面,他们皱着眉头,满脸的严肃。
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爷说道:“你们这样做太不像话了,老孙辛辛苦苦养了你们十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如此无情啊。”
老爷爷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道:“今天这事,我们村里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给个说法。”
军子见势不妙,心里开始有些发慌,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哼,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们少管闲事!”
可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底气,毕竟众怒难犯。
军子心里清楚,这些长辈在村里的影响力,要是真把他们惹恼了,自己以后在村里可就不好过了。
村里人都看到长子孙驰回来了,他们还是站在孙驰这一边的。
大家平日里就对孙驰的遭遇有些同情,再加上军子和后母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都希望孙驰能讨回公道。
有人牵头就好,要不然老孙太可怜了。
军子的舅舅看到孙驰掀翻了桌子,又在那里大声质问军子,顿时火冒三丈。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孙驰的衣领,扬起手,啪的一声,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重,孙驰的嘴角顿时抽出了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你个畜生,我让你回来捣乱。”
军子的舅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狰狞,恶狠狠地骂道:“今天是我们家军子结婚的日子,不喝喜酒赶紧滚蛋。”
刚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他曾经当过兵,骨子里有着一股军人的血性和正义感。
看到孙驰被打,他二话不说,抓起一个酒瓶,砰的一声摔烂在地上,然后就要冲上去。
可就在他要冲上去的瞬间,他的老婆一把拉住了他,焦急地说道:“咱们还有两个孩子呢。”
刚子听了老婆的话,身子猛地一僵,理智逐渐回到了脑海里。
他想去帮孙驰,但却又有家庭的牵绊,让他不得不暂时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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