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肆意地谩骂、折辱于他,妄图以他的狼狈来衬托他们的高贵。
他被人踩进了烂泥里,在黑暗的地底艰难求生,内心其实早已腐朽。
只是他没想到,会遇见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陆淮渊。
正所谓知己知彼,所以他对这位大名鼎鼎的辰国摄政王,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们曾有过几次交手,但如今再次见面,对方给他的感觉,竟是与之前大相径庭的。
他看不出陆淮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无法轻易接受对方所释放的善意。
更何况他如今孤身一人处于辰国,可以说是群狼环绕,又怎么敢轻易掉以轻心呢!
思及此,褚时砚轻轻叹了口气。
大概是见识的黑暗与肮脏太多了,这贸然碰到的,甚至还不知真假的善意,竟都能让他产生触动。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褚时砚,你何时这般低贱了?
连敌人的施舍都能当成宝,褚时砚,你还真是下贱呢!
他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褚时砚将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抚摸着这双早已没有了知觉的腿,眼神逐渐幽暗。
虽然过程痛苦,但其实也只用了短短的几天,他便适应了这双不良于行的腿。
而事实上,相比于他北安王府的几百条人命,他现在受的这点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么想着,褚时砚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
他闭上眼,任由恨意在心底肆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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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陆淮渊离开后,把洛栖唤到了自己跟前。
洛栖站在书案前,看着面前之人,态度恭敬:“主子。”
陆淮渊坐在椅子上,开口询问道:“安国派来的人,是否还未离开?”
洛栖言简意赅:“是。”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安帝割让六座城池议和,这其中还有很多条款需要商定,他们应该会再待一段时间。”
陆淮渊点点头,再次问道:“当时送褚时砚到王府的,可是安朔?”
洛栖微微颔首:“正是此人。”
陆淮渊闻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众所周知,安是安国的国姓,而这位安朔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他是安帝的表侄,凭借着一手溜须拍马的功夫,深得安帝喜爱。
但安朔此人,为人阴险狠毒,且睚眦必报。
他曾经当街强抢民女,被褚时砚发现并阻拦。
因为这些事,他受了不小的惩罚,所以他对褚时砚是恨之入骨。
可当时碍于北安王府和褚时砚的实力,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却一直对他们怀恨在心。
是他几次三番向安帝挑拨,才引得安帝对北安王府和褚时砚更加忌惮。
之前安国求和的事情,其中也有他的手笔。
褚时砚被抓之后,他也曾多次让人对其施以刑罚。
这次安朔接下出使辰国,护送褚时砚的任务,也是为了方便自己在路上折磨对方。
而褚时砚昨日之所以被下药,便是他出的主意,也是他动的手。
思及此,陆淮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扣桌面。
“这位安大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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