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太平日子还没过几日呢,怎么就念叨起这个了?”朱瞻埏捂住她的嘴,叮嘱道:“我若是用不上武艺,你就更用不上了!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让人听到之后好好编排一番,可就要重演汉王在时的旧事1了。”
朱予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自己的嘴,这才笑着说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小叔叔怎么自己先当真了啊?”
朱瞻埏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话可不能乱说……就是好话,说上一千遍也会惹出事端。”他说完对着朱予焕低低道:“宫中都说太孙嫔这一胎是男孩,所以太子妃与太孙妃才精心照顾,宫妃和宫人们也都捧着她,不过是怀孕,却弄得声势浩大。可若是太孙嫔没能生出大哥的长子,宫里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朱予焕赶紧撇清关系,道:“不管太孙嫔生出的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我爹的子嗣、我的弟弟妹妹,奶奶和娘都一样看重。”她见朱瞻埏不说话,这才转移话题:“小叔叔给我爹爹准备寿礼了吗?是什么啊?”
不再提起那些宫闱秘事,朱瞻埏放松不少,他一挺胸膛,骄傲开口道:“是我娘托人寻来的上好的歙砚,上面还雕琢瑞兽麒麟,最适合大哥。”
朱予焕不由感慨郭次妃出手当真阔绰,和她奶奶的勤俭节约倒是完全不同,也难怪太子妃这么看不惯郭次妃。
不过除此之外,这两人之间似乎早就有了不谐之音,只是如今外患在前,若是太子不能顺利继位,她们两个斗来斗去也是全白折腾,还是一致对外更重要。
朱瞻埏用胳膊碰了碰朱予焕,问道:“大侄女,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朱予焕微微挑眉,冲着他勾勾手指,这才从披风里拿出小竹笼,递到朱瞻埏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喏,就是这个。”
朱瞻埏原本不以为意,却听到里面忽然传来了蛐蛐的声音,不由惊讶地开口道:“促织?现在这个时节,你从哪里找来的促织?”
他这么一喊,原本在说话的朱瞻基看了过来,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朱予焕也不再掩饰,双手捧起竹笼,大大方方地递到朱瞻基面前,道:“这是焕焕送给爹爹的寿礼,请爹爹笑纳。”
女儿送出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一份心意,朱瞻基欣然接过,却在打开竹笼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周围的其他皇孙都十分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贺礼,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皇太孙也如此吃惊,纷纷安静下来,好奇地等待着朱瞻基的答案,没想到朱瞻基未曾说话,笼子里倒是先传来一声脆响,声音洪亮,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让原本等着的皇孙们一怔,又不免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这皇太孙喜欢促织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难怪朱予焕特意送了这个,小孩子到底还是单纯,只送她觉得好的,反而忘了朱瞻基这个皇太孙的面子。
朱瞻基缓过神,赶忙清清嗓子,道:“这贺礼不错,来人收好。”他对平日里的亲信太监招了招手,示意他将竹笼收好,这才伸手抱起朱予焕,对着一众兄弟道:“我先去后院看看家宴可是筹备好了,弟弟们自行品茶。”
说罢便带着自家女儿快速离开了。
众人见他离开,不由纷纷笑了起来。
“这焕焕也是,她爹爹的生辰,怎么送这个来?说出去也不好听。”
“是啊,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大哥耽于享乐呢。”
“小孩子嘛,喜欢些花鸟鱼虫也是常理。”
朱瞻埏却幽幽开口道:“如今虽然是春日,可要想找叫声这样洪亮的促织,可没那么容易。”
与其说是不容易,不如说是几乎不可能,这京师的冬日哪有那么暖和?要想捉促织,怎么也要到三月下旬了……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意识到这小小的促织竟然也不简单。
倒是朱瞻基的亲弟弟、老五朱瞻墡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颇有些得意:“我这大侄女可不是普通小女娃,天生的聪明才智——要不然怎么连皇爷爷也这么宠爱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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