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整个西边的边际是红的耀眼的火烧云,层层叠叠,但却依旧没有削弱暮日往常的炙热。
霞光透过食堂的玻璃被分割成一块块几何图形,洒在地面上,半个小食堂都像浮在了云焰之间。
几人熙熙懒懒的往教室走,和边上迈步急跑的人相反,走的一点儿也不急迫,仿佛是饭后散步。
俞星染从包里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相机,外形有些复古,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些年代感了。
她走在最后面,转过身倒退着走,举起相机放到脸边上,对着天际按下了快门,拍完低下头来看的时候,风景框下多了一个人影,迎面走过来,脸背对夕阳,看着有些不真切,但却没有破坏原本构架好的余晖,反而升华了这幅风景图。
平时看着拽里拽气,眼里看谁都不爽的宋野,可能是因为垂着眼在看路,没有拍到他脸上的创可贴,这么看起来竟然显得格外柔和。
“不急?”宋野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去。
俞星染把相机收起,转身去追姜厘几人,一边走一边说,“这不是有垫背的吗?”
宋野才是真的不急,甩干水后伸手去摸手机。
【王亦泽】:性格二次分裂?哎,别说,你这图拍的挺好的,下边这妹子谁?
宋野疑惑的皱了皱眉,点开刚发出去的图看了一眼,隔着小食堂的玻璃,俞星染站在外面,双手拿着的像是迷你相机,大概也是要拍照。
宋野看了会儿,把图片从微信里保存,然后点了撤回。
【王亦泽】:靠?什么意思?
【宋野】:分裂失败。
回到教室后,宋野算是明白了这个班主任的过人之处,六张检讨被贴在了黑板报上,边上是六个老师的自白和荣誉榜,那画面简直了。
一下课就围了不少人过去看,辛祈天脸皮厚,自己也凑上去,看了一圈忍不住说,“我靠,宋哥,你这招高啊!”
宋野怔怔的回过头,手里还转着笔,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辛祈天说,“我要知道这回熊博士这么变态,我也么写。”
六张检讨看下来,一班的人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中午在食堂看到了一星半点的,就是这主谋的字,属实有特色了,各有各的想法,龙飞凤舞具象化。
宋野嗯了一声没什么的表情的转回头。
辛祈天一句话得罪了人两次,但他丝毫没察觉,反而还在觉得宋野深谋远虑,预知未来,提前把字写的没人认识。
“你们班的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宋野有些无语。
俞星染看到那检讨也郁闷,而且她的检讨上面一排是自己的荣誉榜,她双手撑着脸闷声道,“有这样的班主任也正常不到哪里去吧。”
“你们班主任也不太正常。”宋野一笑。
“有我们这样的学生,班主任也很难正常。”
宋野看着她,竟然觉得她说的在理。
“你没写过检讨?”宋野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俞星染细数了一下,实在没有底气说出没有两个字来,“没这么大阵势过。”
宋野挑了挑眉,“是么?”
“是。”俞星染点头,“他这是第一次贴,估计真被你气到了。”
宋野唏嘘,“那他这心理承受能力不太行啊。”
俞星染侧头看他,“可能吧。”
“哎。”宋野转着笔想到了什么,一顿,“你是不是记性不行?”
俞星染疑惑的看着他。
“我记得你周一念过检讨。”宋野提醒道,“国旗下。
俞星染眯起眼想了想,眼神一变,“我操!”
声音一下没控制住,边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她立马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
宋野如实道,“看到的。”
俞星染不信,“什么时候。”
“那栋楼看到没。”宋野往窗外指了指,“我那天在那。”
俞星染顺着方向看过去,惊道,“那是危楼,你去那干嘛?想不开?”
宋野垂下头笑了笑,“开玩笑的,那天迟到了,路过附中。”
俞星染沉默了一会,压低声音凑过去,磨牙道,“听到了就听到了,别他妈老是说。”
宋野一手搭在桌上,指尖还在转笔,侧着头,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听到没?”
“再说吧。”宋野收回视线开始看书。
“你……”
宋野指了指讲台,地理老师抱着电脑进来了,俞星染收了剩下的话。
过了一会,俞星染还是不放心,手伸到下边去戳他,一字一顿道,“听!到!没!”
戳了几下,宋野把笔一放,一把抓住跃跃欲试准备下一次行动的手,侧眸看着她,“你要戳不死我,我哪天心情不好还说。”
俞星染一愣,人都僵了一下,宋野注意到,忙放开手,“好好写作业!”
俞星染看着他面前空白的卷子嘁了一声。
附中晚自习上三节,上到9:15,正式开学后住宿生还要多加一节得到10:15,这会住宿生们都觉得早,俞星染和辛祈天、姜厘他们几个在校门口吃了点小吃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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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星染的房间唯一一个好的点就是有一个不小的阳台,虽然说对着街道晚上闹起来可能会有点吵,不过晚上要是没什么事坐在阳台吹吹风还是很惬意的。
她搞了个简易的折叠躺椅支在阳台,原本是躺那儿瞅着没几颗星星的夜空发呆,后来渐渐的被楼下的声音吸引了。
这块小区挺大,在没发生什么事一片和谐的时候还是很热闹的,虽然可能只是表面的热闹。
夜晚十点,这里的人还没入睡,楼下时不时响起车轱辘轧地面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摩托车的喇叭声,小孩的说笑声以及在楼下某个超市或是理发店后门口支着桌子打牌打麻将聊天的声音,难得的营造出了和这儿的人很违和的市井烟火气。
俞星染在行李箱里拿出压在下面的一本本子,本子是牛皮色的外壳,外壳上描绘着西方的某条建筑很有特色的街道。
她家就在二楼,可以一览无余的看清下面的街道,对面有一家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理发店,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尽显流气的发型,像个活招牌,是那种见着他就不敢进去理发的活招牌。
他在门口支了个桌子,桌子上摆着麻将,边上还围了两三个人,一个五六十的老头趿拉着拖鞋,拿着一把蒲扇弓着腰从这个人身后看到那个人身后,至于路过某个人的时候会不会低声说两句话就不知道了。
俞星染的画风比较幼稚,是很简单的随笔画,有时也走抽象风,有时也会等比例描绘成q版的形态,她没专业学过画画,纯属也就是打发时间,久而久之养成的小爱好。
俞星染看了看,过个几年她要是再看这幅画绝对不会联想到这个老破小。
她不是写实派,画中的理发店是茶馆,麻将桌上是象棋,某个大爷手里夹着的烟是一杯茶......
俞承彬这个点还没回来,不过却不在这几个人中,俞承彬喜欢到别人家里去打牌,打完可能会顺带把晚饭或者夜宵吃了,反正俞星染从来没有现场见过他打牌。
她正准备把画本收了,这时哗的一声,对面房间的窗帘拉开了。
里面的人在窗户边站着,摆着奇奇怪怪的动作,举了举手,又扭了扭腰,扭到一半停住了,然后把上衣脱了。
俞星染看清后,生生怔住了。
从昨天看见宋野的手臂时她就知道这家伙也住这个小区,而且离的挺近,不过她现在才知道,这人就住她隔壁,两个阳台是连在一块的,中间就悬空了大概一米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近!
但是这人是不是真的有挺多奇怪的癖好的。
对着窗户脱衣服,欣赏自己的身材么,还是炫耀?
宋野拧着眉,窗户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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