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竟没有行礼的意思,父亲这么重规矩的,显然是生气了。
沈妙开口问,“二妹今日可去丞相府赴宴?”
沈珂顺势坐在沈妙的下首,开口道,“我就不去了,今日大理寺有案子,我脱不开身。”
“嗯,听说你们婚期定了冬月十六?”
沈珂闻言,难得的展了眉眼,笑道,“正是呢!恩师选的日子,我和明轩也觉得很好。”
周明轩是沈珂未婚夫,国子监周监正独子。
沈珂在国子监上学时,周监正正是她的老师。
周明轩自小失父,母亲又未续娶,他便一直跟着母亲住在国子监,两人互生了好感,两情相悦,又是恩师作媒,小两口家中,周监正对沈家家风甚是满意。
周监正为官清廉且桃李满天下,沈氏宗亲对这婚事也是万分赞同,正是一份难得的好姻缘。
“有需要长姐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沈妙也为她感到开心,含笑开口。
“谢谢长姐,有需要珂儿会第一时间想到长姐的。”
蒋氏见姐妹二妹相谈甚欢,心下也颇感安慰,开口道,“饭菜已是好了,都过来用饭吧。”
沈妙起身时手里还拉着李浩然的手,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李浩然见此,手微微挣扎一下,似被这么多人看着有点羞赧。
沈妙却并未放开他的手,李浩然只得从了她,大大方方被她拉了过来在桌边坐下。
蒋氏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开口说话,身边的戚伯觑着蒋氏的脸色,小心的开口道,“大小姐,这夫侍都是单独开一桌的,这与老爷小姐们同桌用饭,于理不合。”
“哦,是吗?”沈妙冷冷的开口,“我这房中也只此一位,宠确实是宠了些,要不然我带回我房中一起用饭?”
蒋氏忙开口劝道,“哪能呢,都快些用饭吧,都是一家人,咱府上只这几个主子,还分什么里外。戚伯多嘴,还不退下。”
戚伯忙告了一声罪,“都怪老奴多嘴,请大小姐见谅。”说着退了出去。
众人不再言语,都坐了下来默默用饭,李浩然看着沈妙白皙的侧脸,第一次觉得刚这个字用在她家沈妙的身上似乎也很合适。
自上次成婚以来,这几日,蒋大老爷每日的按时派人叫他来晨昏定省。
给他立规矩,还让人给他讲些《男训》,《男戒》,还有身为夫侍的三从四德。
本来李浩然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去学习的,只不过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他不但要学习,还要逐句背诵,哪句学得不好,蒋氏派来的侍从就得打他手板。
那板子薄又韧,打在手心又疼又痒,不一会便红肿了起来,他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侍从们学习府上的规矩。
他也想同沈妙告状,只是蒋氏停了他从长平伯府带来的所有侍从,叫去做了其它杂事。
给他身边派的都是蒋氏打发来的人,一个个冷冰冰的,如同一个个冰雕的人。
每日里盯着他言行坐卧,哪里不对便会着了板子,不说话也不笑,实在是给李浩然郁闷的想挠墙。
今日也是如此,蒋氏每日给他规定卯时一刻来请安。
卯时是早上五点啊,这十月份的早上五点,天都没有亮,便叫他来侍候,来了却又不叫他进屋,说是老爷还没起,侍从只叫他在廊下等。
那廊下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找不到,这几日连着天天在廊下吹风,他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吹透了,再这么搞下去,他年纪轻轻的不得得了风湿啊?
至于蒋氏说的门口下人没有看见他来,更是说鬼话,他来时便见蒋氏下人出出进进,往来不下十数人,怎么会见不着他一个大活人站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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