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赢了不少人，我把赚来的奖金分给他。大家一起喝酒、吃肉、玩女人。这小子很不争气，他就喜欢去发廊。他娘的，小伟去那发廊还叫梅姐发廊。名字就很俗，面又脏又差，女人都三四十岁，是他玩女人还是女人玩他。这小子还要拽着我一起去，觉得这是很快活的事，要和朋友一起分享。”余浩泽说到这，脸上露出笑容，“我真想一脚踹死他。那时候我们就说，他早晚染上病，死在女人手里。”
陈宁又拍了拍他肩膀，递过去一支烟，问：“通知他家人了么？”
“我不知道他的家人在哪。”余浩泽拿过烟后，用力吐了口唾沫，道：“他跟我说过，自己是养子。原本老爹老娘都生不出孩子，小时候生活还可以。不知道怎么回事，父母又能怀孕了。本来家里条件就差，不够养活两个孩子。作为养子的他就很不受待见。夏天吃烧烤一起光膀子，这家伙从来都穿的严严实实。我们哥几个就把他衣服撕了，发现他胳膊和后背几条疤。后来他喝醉酒，说是在家饿肚子，把给弟弟准备的方便面给吃了，结果他爸拿竹子抽的。”
陈宁深深吸了口烟，问：“所以他离家出走了么？”
“是被赶出来的，赶到外面打工。”余浩泽又吐了口唾沫，烟抽到半截，不想在抽了，随手弹出去，说：“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断给家里寄钱，从来都不写寄出地址。他不想再见家人，只想着将抚养的恩情偿还了。这小子肯定也觉得欠我情，所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做事特别卖力。还记得跟踪郭老总的时候么，这家伙跑酒店的厕所里蹲了一个多小时，就想等着郭老总上厕所的时候偷听点东西。人家高档套房里面都有洗手间，他不知道。我们还因为这事笑话他。还有，你打赢姜弘德那一次，小伟也说要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陈宁其实并不想听。
因为他对小伟并不熟悉，见过的面也很少。
小伟被杀，对他来说死的就像是个陌生人。但是了解了他之后，心里便会不痛快。
“他说，要好好奖励自己。带着我们出去一条龙。我们以为他不会在去梅姐发廊了。鬼知道他还是要带我们去。要玩大的，每个哥们安排两个女人。真是的，里面总共三个女人，他真的喝醉了……”余浩泽说到这，肩膀抖动起来，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就算我坐在这，还是不愿意相信。觉得只是一场梦，很快梦就会醒。那个怎么教也学不会追女人，喜欢廉价货的家伙就站在面前。”
陈宁说道：“节哀吧。”
“他没有家，我们就是他的家。他肯定有苦衷才会这样做。”余浩泽用力捶着墙，叫道：“如果他缺钱，告诉我一声。或者有别的困难，都能告诉我，大家一起承担。在我心里小伟就是亲兄弟，我什么都会帮他。可是为什么是他……今天早晨我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跟平常还是一个样。我不相信……真的没办法相信他是……”叛徒两个字太重，他没忍说出来。
“走，先去停尸房看一看。”陈宁站起身，说道，“他真这样有情有义，那杀他的人也要流血。如果他不是叛徒，那我给你保证，叛徒会很惨……他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余浩泽看着陈宁冷漠的眼神，擦掉泪痕，随在他身后朝停尸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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