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王子,遇上了真正的骑士。
原来,他也会在某个瞬间被幸运选中。
迷茫的街道,空气间传来了一阵不同于时季的阴湿冷意,黑暗的苔藓遍布墙面,角落里满是肮脏恶臭的血迹和不明残骸。
在某些更不透光的缝隙里,比腐败蛆虫更丑陋的恶魔一个个潜伏其中,在暗中默默露出了獠牙。
他站在那个漂亮的,薄情寡性的女人身旁,麻木地听着她跟人调情,熟练地谈起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或许是太过得意忘形,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他的存在。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不到一刻钟,他就被污浊的黑暗团团包裹,那些肮脏的身影拉扯着他,企图将人拽进深渊。
男孩冷静地分析着生还的概率,最终遗憾地发现,微乎其微。
剧烈的挣扎间。
突然。
“烈焰熊熊。”
不知从何处掀起的蓝色火焰顿时席卷了四周,宛如惊涛骇浪?下的海洋,一层越过一层高,高温下的空气滋滋作响,像能焚烧掉所有的罪恶。
少女从无边的厉火里缓缓迈出,脸庞藏匿在的宽大的帽檐下,晦暗不明。
无视了周围的惨叫哀嚎,朝他递出了一只手。
“需要帮忙吗,先生?”
她这么说道。
火光中,那双天空般深邃的蓝与他短暂对视了一瞬。
如今,看着那道身形即将消失,布雷斯忍不住扬声问道,“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
不需要救人的原因,也没有问对方的姓名。
莫名地,他将唯一的机会留给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或许,是希望我们的重逢,在对角巷。”
一如初见。
身形眨眼间消失不见。
——
不管怎么说,柯林斯认为对方得给自己颁个好人奖。
潘西,某个格兰芬多披皮的潘西,看着前方正牵着她的手奔跑的身影,无奈地挑了下眉。
行吧。
今天的主角享有特权。
但对方真是给她留下了不同以往的印象,毫无绅士风度的握住女士手腕,不顾形象的奔跑,凌乱吹起的前额发丝,月光下飞扬的袍角……
像个见到心上人的毛头小子。
难道他喜欢潘西?
可是,潘西衷情的不是另一个小少爷?
“噗。”
有趣的三角恋。
听到笑声,对方的脚步似乎顿了下,但依旧没停,而是一口气将她带到了黑湖边。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着,湖水轻拍起浪潮的轰鸣,在冬夜里有些刻薄的寒冷。
她抬手顺便给对方也施了个保暖咒。
男孩愣了愣,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回过头,认真对上了她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冷,天气冷。”
她感觉现在相当无语,下意识想扯扯嘴角,半路又强行忍了下来。
算了。
万一潘西从来不嫌弃他呢。
“这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站在湖边的少年缓缓开口,话音不辨喜怒,“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
没吃过糖的孩子,总是会幻想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
再正常不过。
所以……
他什么时候过的生日?生日蛋糕呢?派对呢?
早知道就不跟他说生日快乐了!
“需要我提醒你吗?扎比尼先生。”
少女歪了歪头,一针见血地说道。
“我记得有关你的宴会,每次都是要登报纸的那种盛大。”
卖惨这招可在她这儿行不通。
看着对方举起双手奋力比划,布雷斯突然有点被逗笑了,他弯起了眼睛,认真地回答道,“那些可不是为我举办的,小姐。”
“好吧。”
面前的身影接受程度良好地应道,像没意识到话音间的漏洞般点了点头。
“原来你也是这么回事。”
少女的表情却不显伤怀,或者露出点常见的同情之类的。
她在心里挑了挑眉,难怪她刚变成潘西就听有的人说扎比尼一天都不在休息室。
看来这个人是跑到外面自己闲逛去了,根本没办什么所谓的生日礼。
大概自由对他,远比那些虚伪浮华的宴会重要。
布雷斯.扎比尼。
她想起预言中关于对方结局的只言片语,垂眸笑了笑。
如果从世界中央着手,虽然是她如今的主要目标,却相当容易触犯规则,从而被秩序清除。
但如果从边缘慢慢渗透,似乎更有可能一步步侵入结局。
所以,多余的这条路到底行不行得通,就交给未来检验吧。
现在只需要行动。
少女一脚踏上了湖边的巨石,回过眸,对着下方的身影笑道,“既然这样,那今年试点不一样的,怎么样?”
大概是被对方眼中的鲜活感染,他怔了下,不确定地问道,“什么?”
“那自然是——”
“一个专属于布雷斯.扎比尼的神圣节日!”
寒风卷挟的白雪汹涌,于是那抹金色就此定格在了眼中,成为了唯一明亮的色彩。
……
五分钟后。
“你确定不是想悄无声息地杀了我?”
布雷斯怀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身影,眼中却是某些藏不住的笑意。
“嘿,谁会那么无聊!”
少女抗议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跟过来,最后干脆一把扯过他。
打人柳还在凶猛地垂击着枝条,身旁的人忽然勾起了一个胆大妄为的,肆意的笑容,她朗声说道,“做好准备了吗,扎比尼先生?”
月光恰巧倾洒而出,雪花擦过少女的侧脸,显出一种极其耀眼的瑰丽。
他还未开口,手腕一痛,身形突然间动了起来,奔涌的疾风快速袭来,转瞬蒙蔽了双眼。
在一片白茫茫中,两人的脚步最终停在了棕色树干下。
“真进来了?”
他忍不住感慨道。
少女却没有及时回话,而是立刻摸索着树干上的某处结疤,瞬时一按,抽打的枝条全部停下了。
也就是在这时,布雷斯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下意识地。
他的手搭上了少女的背,一下一下地替对方顺着气。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少女很快直起了腰,不自然地解释道,“打人柳只能消停一会。”
原谅,她还是不能接受一般关系人的肢体触碰。
打开洞口后,布雷斯坚持要先走一步,好先检查完里面的情况,她只好同意,落后半步走了进去。
“小心,这里有点陡。”
黑暗中衣角摩挲的声音异常鲜明,对方牵着她的袖子,一点点将她往下带。
其实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了千百遍,闭眼也不会踏错,但在此刻,依旧有点惊讶于对方的体贴。
难怪人气居高不下。
群众严选,果然值得信赖。
瑞拉玩笑般的想着,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一把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小屋内顿时尘土飞扬。
她有些怀念地看着四周。
“这里,就是霍格莫德?”
布雷斯狐疑地盯了一眼,推测道。
“当然啦。”
少女推开了破屋的门,往前跑了两步,回头指道,“你看!”
他随之看过去。
面前是一条挂满彩灯的长长街道。
高矮不齐的房屋,灯火通明的窗口,热烈欢欣的人群,屋顶的雪像能延伸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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