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水意。瞳仁四周,隐隐绽放着细微的血丝。
“阿容,我先为你上药。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了。”
姬容此时没什么力气,沈清宵帮她褪去了带血的衣衫,原本如玉般光洁细腻的后背布满纵横交错的带着血痕的伤口。
沈清宵心被这一幕刺痛,他手指轻颤,想要抚摸她的伤口,却又怕弄疼她,还是收回了手。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的语气似乎很难过。
“我也不疼的。”姬容说。
“怎么可能不疼呢?”
沈清宵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仿佛被刀片一道一道划开,每跳动一下便被刺得生疼。
他心疼地吻上她的伤口,眼中满是珍惜爱重,全无半点旖旎。
姬容被这略带凉意的唇瓣触碰着,似乎后背那些灼痛都平息不少。
在昏黄的烛光下,沈清宵细致地处理着姬容的伤口。他取来清水和草药,轻轻清洗着她背上的创口,又小心翼翼地敷上药膏。
随着草药的渗透,冰凉的感觉让姬容微微颤抖,沈清宵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轻声安慰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的手轻握着她的手,传递着安抚的温度。
待一切处理好,他帮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只是整理衣带时,他连耳朵都泛着红。
姬容躺在沈清宵怀里,神色恹恹欲睡。
他轻抚她侧脸,“睡吧,我守着你。”
姬容自然是睡不着的。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但在此之前,她有一件事要问他。
“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问。
这个疑惑她之前有有过,只是那时她问的是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哪里。
因为她忽略了三百年前虞山逼婚那件事。她以为那混乱又倒霉的几日,她不可能与任何人有交集。
沈清宵眼睫微颤,说出了一直让她困惑的答案。
“三百年前。”
他说。
“你与玄朔大婚时,虞山地牢里,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那时你刺杀玄朔,被关进地牢。”
“我路过时偶然一瞥,便……夙夜难忘。”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罕见的羞涩,仿佛是一个青涩少年初次向心上人吐露心声。
那双平日里总是冷静审视万物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微妙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既明亮又含蓄。
他的目光在看着姬容的眼睛时略显犹豫,目光想接之时,沉稳的瞳孔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宛如被轻轻触动的湖面,平静中带着些许波动。
“阿容的眼睛很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宝石美玉都要美。那并非是俗世繁华所能比拟的美,而是一种冷冽而不可侵犯的光彩,纯粹至极,凛然如初生之犊。”
在三百年前虞山的地牢中,清宵第一次看见了姬容。
她身披一袭鲜艳的红衣,尽管地牢昏暗阴冷,却丝毫不掩其风华。
三千青丝虽略显散乱,但她只是随意地倚靠在那冰冷的灰白石壁上,眼中不见丝毫畏惧或屈从之意。
相反,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高傲的不屑,仿佛世间万物都未能入她的法眼。
“那样的目光,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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