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辈谓奴不当与天地同休,是则真奴语也!夫有天地,斯有君臣,有父子,有主仆,天地不变,则君臣父子主仆亦不变,主仆之义,天地同敝!数千年的封建伦理早已是深入人心,从朝廷、到官府,再到官绅士人,能走出这个圈的,能有多少?”
“从来没有什么救苦救难的救世主,也不该靠神仙和皇帝!”侯俊铖忽然转身将一旁的牛老三腰刀抽出,大步上前,塞进那名矿奴的手中:“你们不需要相信任何人,你们只需要相信你们自己,将你们的刀对准那些压迫你们的人,坚持不懈的斗争下去,你们就一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那矿奴双手握着刀,两条手臂都在肉眼可见的抖动着,咬着牙抬头问道:“侯先生……我们……一定能赢?”
“一定能!”侯俊铖微笑着点点头:“有些人证明过,这天下,没有比你们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堂课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结课之后侯俊铖拜会了刘明承和老和尚,攀谈了几句便跟着那些山贼百姓一起继续修屋,刘明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冷笑一声:“这位侯少爷,没想到竟然这么会蛊惑人心,连俺都差点被他绕进去了!呵!老和尚,你今天带俺来听课,怕是早有预谋吧?”
“少侯爷说笑了,你的亲随来永新通报消息,也不过比你早到一会儿而已,老僧哪来的时间去预谋安排?”老和尚呵呵一笑,转头认真的问道:“少侯爷,老僧认真问你一句,反清一事,你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还能如何看待?”刘明承冷哼一声:“俺娘是个外室,一直被养在湖南,父亲牺牲之时,俺尚年幼,是娘将俺带上石含山,教导俺继承父亲遗志,俺若不和满清死战到底,如何对得起俺娘的嘱托教导?”
“所以,你只是为了你母亲的嘱托而战!”老和尚嘴上挂着笑,话语却一点也不客气:“那些红营和忠贞营的后裔们,和你也没什么分别,大多是因为父祖的教导嘱托而反清,可清廷的恶你们受过吗?清廷的仇是父祖辈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你们心里,终究是渐渐淡下去了吧?”
刘明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默然不语,老和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是二十八寨年轻一代的翘楚,是忠烈后裔的代表,老僧带你来听这堂课,就是想看看你对满清的仇还有几分、对百姓的苦难又有多少感同身受?你还记着仇、也同情百姓,但都不多了,远远不够!”
“连你都是这样,其他弟兄……能好到哪去?”老和尚长叹一声:“侯先生之前说你们这些忠烈后裔看似是最可靠的力量,但真和满清不死不休能不能靠得住谁也说不准,如今看来…..所言非虚,他比老僧强,老僧在二十八寨呆了这么多年,受了他的点拨才看清这一点。”
刘明承眉间紧皱,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道:“老和尚,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俺会投了满清?”
老和尚摇了摇头,笑道:“老僧相信少侯爷不会的,老僧只希望少侯爷到了面临选择的那一天,不要忘了泰和侯的故事和你娘的教导,做出追悔莫及的选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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