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洒在湖面上,池塘里传来蛙叫,冷冷清清。
小道上停着一辆低调的阿尔加维蓝保时捷卡宴。
纪舟轻轻地敲击车窗,“老板,林小姐已带到。”
车窗徐徐降下,男人夹烟的手搭出来,略侧过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黑色衬衫袖口一抹蓝宝石在月光下微亮,一点猩红衫闪烁明灭,衬得白皙修长的冷感重且病态。
林桑宁披着长款的针织外套,秀发凌乱,一双家居鞋,站在车外,先是震惊两秒,又很快恢复平静,“是你?”
稳定了情绪,智商才有上场的机会,面对宗寻之那样的男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恭敬地唤,“宗先生。”
这个男人比徐沉渊还要让人恐怖,徐沉渊至少在明,看过他心狠手辣的那一面。
宗寻之则温文尔雅,不显山不露水,捉摸不定,就像不知深度平静的寒潭,诡谲难辨。
除了上一次在电影院,林桑宁没见他动过怒。
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宗寻之绝不会是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在这四九城里,很少有人敢跟徐二公子硬杠。
宗寻之稍偏头示意,冷感诡异,犹如午夜的吸血鬼。
纪舟上前将资料交给林桑宁。
林桑宁双手接过资料,夜静,簌簌的纸张声响起,账本、封页、印章、清晰可见,假不了。
“您这是要让我去举报我的父亲?”
树影摇曳,发出哗哗的响声,寒凉又寂寥。
宗寻之神情寡淡,“林小姐虽演技不好,人倒也是聪明,爱情没了,事业一落千丈,乞怜的弱者不好当吧,这段时间不好受吧?”
虽是事实,堂而皇之说出来更让人难接受,尤其是经常被迫和宗梨放在一起做比较。
而眼前这位还是宗梨她哥。
往日一身傲骨,高奢代言都得求着她,如今傲骨泯于尘。
委屈和不甘突然之间蜂拥而至,劈头盖脸地翻滚着将她淹没。
林家的事一报道出来,粉丝跑了一大半不说,广告代言纷纷避嫌撤资,加上徐沉渊不再偏袒。
演技方面她本就口碑更不行,更没人找她拍戏了,这些年她都是走的流量路线。
徒手抵抗,人言已长成锋利的刀。
可与宗寻之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日必定为虎所吞噬。
林桑宁稳稳立住身形,反问,“我凭什么答应你?”
宗寻之神色从容,缓缓道来,“你小时候,你父亲嫌弃你是个女孩,常常对你和你的母亲进行辱骂毒打,你难道不想报仇?你是他名义上的长女,倘若他出事,你也有关联。”
顿了顿,他继续蛊惑,“不如下手为强,撇干净,林小姐只不过是做了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晚风夹杂着凉意、冷意钻入血肉。
林桑宁攥紧衣袖,“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宗寻之慢条斯理地轻弹了两下烟灰,“安排你和你母亲离开是非之地,安安稳稳、衣食无忧地生活,如何选择,全在于你。”
林桑宁决定赌一把,破一局。
钱不钱无所谓,主要是想留在他身边。
“您想让我怎么做?”
宗寻之:“将资料交给徐沉渊,你留在他身边,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桑宁沉吟片刻,“他若是不答应呢?”
宗寻之回过头,缓缓升起车窗,启动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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