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连续热闹三天的薛家小院安静下来,家人也累得沉沉睡过去。
当然,不包括两对新婚小夫妻。
对比薛庆有和杨花这两位含羞带怯、在炕上装睡、只敢拉小手的年轻人,薛灿和叶正可就大胆多了。
一来他们早早睡在同一个屋里了,二来除了最后那层窗户纸,他们亲过、抱过,甚至都看过。
想当初叶正病重躺在炕上,他又是极爱干净的人,薛灿在帮忙的时候,总会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他们的新婚之夜,一切水到渠成。
红烛高燃,薛灿盯着男人的睡颜,心道这个男人不错,这辈子就是他了。
摆完喜酒后,天气又冷了些,冬季要来临了。
去年因为干旱,天天出太阳,其实不太冷。
今年就不一样了,雨水充足,时不时来一场小雨,或者雨夹雪,冻得人骨头缝里冒寒气。
再加上天一下雨,柴火潮了,点火困难,更是雪上加霜,村里不见人影,都窝在家里取暖。
趁着这个时候,薛灿整日在家研究新东西。
辣椒椒盐面,花生酱,爆米花,还有用甜菜熬糖。
甜菜熬糖说简单也简单,切碎煮软榨汁熬干,倒入磨具里定型再切开,便是深棕色的红糖块。
第一次做出红糖块,家里的女眷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坐月子才能吃到一点珍贵东西,就这么让薛灿做出来了?
薛灿也意识到不同寻常,什么花生土豆红薯玉米,村里人捡了便捡了,不值得保密。
唯有这甜菜能变成红糖一事,必须保密,她要先利用这件事赚上一大笔再说。
家里人连连点头,捂住嘴保证不说。
但种植甜菜,再怎么说都是明年春天的事了,而且还要建工厂,做一条流水线出来,薛灿暗自琢磨着,准备回去写个计划书。
在当下,在这个冬天,薛灿决定先做烤红薯、爆米花和炒花生的生意。
跟卖土豆不同,薛灿这次不搞批发了,决定试试零售。
总要多多尝试,才知道哪种方式更赚钱嘛。
在下雨降温的日子里,薛灿召集冯家人和亲近的朋友们,跟他们说起卖红薯的事,大家都热烈响应,并很快学会了怎么烤红薯、爆米花和炒花生。
毕竟这太简单了,基本上都是一看就会。
连绵十来天的小雨和阴天过后,迎来一个舒爽的大晴天。
村里人陆陆续续挑着担子出发了,有的去附近几个大村,比如王家村、水各庄。
有的去北堂县,准备走街串巷卖。
薛灿把小驴和小架子车给了薛庆有和杨花,让他们去齐叔门口摆摊,试试一天下来能赚多少钱。
薛家只有他们两个去了,邹氏不放心,嘴里一直念叨着,“哎呀,庆有行不行啊,这孩子从小笨嘴拙舌的。”
薛老大宽慰她,“行了,你别瞎操心了,庆有成家了,又不是小孩了,也该学着顶事了。”
薛灿在旁默默点头,对,她跟大伯是同样的想法,庆有哥也该学得顶事了。
零售生意进展很是顺利,爆米花是小孩子的零嘴,烤红薯老少皆宜,炒花生越嚼越香,还可以拿来下酒,村民们口口相传,买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东西稀罕,这几样东西定价不低,大家都狠狠转了一笔,争先恐后跟薛灿来拿货。
薛灿趁机给大家上课,“村里人手里没多少钱,新鲜劲过去,大家还能赚多少钱?还有我这里存货也不多,卖没了也就歇了,要是你们能抓住机会去远处,狠狠赚上一笔,今年就不愁了。”
这帮由薛灿精心挑选的合作伙伴,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经过她一点拨,大部分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始向远处发展。
薛灿很是欣慰,她给这帮人都是亲情价,基本上赚不到什么钱,目的是培养自己的亲信和人才。
薛庆有和杨花那边进展也不错,他们占据有利位置,每天都赚得盆满钵满。
又过了半个月,薛灿见大家生意做得都不错,便将家中的事情交给石磊打理,她决定向下一个大目标出发,那就是兴安府!
不能总在西护县晃荡了,没出息,她要带着自己货物,去兴安府挑战一番,看能赚到多少钱。
这次是大行动,薛灿掐指一算,来回至少两个月,能赶在过年前回来。
家中要好好安置,这次不带许氏和薛芸了,幸好大伯和大伯娘就住在隔壁,两家离得这么近,薛灿没有不放心的。
薛庆有和杨花不走,石磊留下,薛灿决定带冯灵和宝莹出去,再加上薛德彪,还有叶正和二狗。
众人对此无异议,全凭薛灿安排。
二狗兴奋得上蹿下跳,薛灿哭笑不得,真是把这孩子给憋疯了。
经过三天的安排,这次是八辆大车,趁着还未落雪,薛家商队再次出发了。
一日过后到达西护县,薛灿将货物存到库房,又在西护县停留两天,看望薛庆林和周五公子,给张家、佟家、周家送礼。
薛灿还特意跟张快腿聊了大半天,只为对付薛老三。
从薛庆林口中得知,薛老三最近这段日子过得不开心。
他没能报复到薛灿,柳管家将他一脚踢开,薛元宗也从周家私塾退学了。
虽然不知道细节,只知道这几件事,薛灿都能想象到三叔的日子不好过。
没有钱赚,儿子也退学了,三婶一定会跟薛老三闹,闹得翻天地覆,整日不得安宁。
薛灿幸灾乐祸地笑笑,同时又警惕起来,把薛老三逼到一定程度,他肯定还会回去找事。
薛灿跟张快腿密谋一番,布置了一个陷阱,就等着薛老三落入其中,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处理好这些事,留下六车货物,薛灿带着两车货物,启程出发去兴安府。
除了大溪村的兄弟,薛灿还请了马叔的儿子马壮作陪。
马壮不愿意困在北堂县那个穷地方,更爱天南地北地跑,最远去过安州,是个老城稳重的人。
有他作陪,薛灿不用操心路上的安排,全听马壮的话就行了。
同时他还能给薛灿说一些有关兴安府的事。
马壮一说这些,不仅薛灿,叶正也听得津津有味。
叶正发现,马壮讲得兴安府,比舅父讲得兴安府有趣生动多了。
兴安府,是安州第一大府城,赤河穿城而过,商贸繁荣,坐船去安州只需一天,去京城只需五日。
从南方运来的布匹、大米、糖块、福橘、竹笋等等,最远只到兴安府,基本上不会再往北运,因为成本太高,赚不回来本钱。
这也是遥北物资匮乏的原因之一。
薛灿频频点头,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兴安府是个繁华大城,有不少新鲜玩意,这样一来那里的有钱人肯定更容易接受她的货物,她一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说说笑笑间,他们爬过最后一段上坡路,马壮兴奋地说,“到了,咱们今晚就留宿在这儿,大亨村。”
薛灿向下望去,不禁惊讶道,“这也是村?比咱们县城都热闹。”
马壮笑着回答,“这可是离兴安府最近的村,供往来客商歇脚,当然会比咱们县城热闹。”
薛灿不住地点头,心中很是雀跃,催促大家伙上车坐稳,她要好好探一探这个大亨村。
下坡路走得极快,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村口。
只见一条宽阔平坦的土道通向远方,冯壮说沿着这条路再走三个时辰,便能到兴安府。
从道边往下一拐,便是大亨村,是个交通极其便利的地方。
说是村,薛灿觉得跟镇差不多,主街是一条石板路,左右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
薛灿略微看了看,感觉比西护县卖的东西还丰富。
而且这里的人心思很活泛。
比如薛灿一行人刚入住到客栈,就有人上来搭话,问她们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生意的。
薛灿还未答话,冯壮替她挡了,回头交代她们,出门在外要记住时常笑,但话不能乱说,什么都不能说。
这里的人都是人精,小心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薛灿一行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晚她们没出去乱逛,连续几日的奔波实在太累,薛灿决定早早睡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兴安府,那里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一夜好眠。
隔日一早,天微亮整个村子就活了起来,空气里飘着肉包子和炸物的香气。
薛灿精神抖搂的起来,先带大家出去饱餐一顿,然后回来驾着马车上路。
沿着官道行走,还未看到兴安府,便感受到了府城的繁华。
因为来往都是商队,道路两旁都是小店,卖茶卖酒卖包子,像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等一看到赤河,周围更热闹了,还遇见一拨杂耍的。
穿过一片小树林,冯壮指向远方,对薛灿道,“看,那就是兴安府。”
薛灿立即抬头望去,果然见到天边一处宏伟的城池,四周光秃秃的,一马平川,只有连绵不绝的商队向兴安府聚集。
薛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世道树木是燃料,这么一大座城,肯定会把周围砍光。
越大的城,周围越秃,柴火越贵。
再加上是初冬时节,不见一丝绿意,到处是土黄色,更显得青色的城墙厚实坚固。
四面八方的商队,渐渐汇成一条,排队进去兴安府。
进城人要交税,货物也要交税,薛灿有了在西护县进城的经验,这次主动奉上另一笔贿赂金,官差果然没有仔细检查,挥挥手就让她们进去了,货物完好无损。
叶正很看不惯,皱着眉头念叨,“他们还真敢收,要是人人都送,一个城门小吏一年能捞的银子,抵得上一个知府一年的俸禄了。”
“那没有吧,不是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薛灿笑着回,“他们才赚多少,比不上一个知府。”
叶正不知道想到什么,哀叹一句,“官场黑暗,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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