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在屋中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宣穆被下人送了进来,门一开,他便奔着她床榻旁跑了过来。
“娘亲,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苏容妘不好回答,且不说宣穆如今还小着,即便是说了他也难以明白,单说她一个做娘亲的,跟儿子说这些理不清的情爱事,也实在是丢人。
宣穆得不到回答,可怜兮兮俯在她膝头,抬手去环上她的腰:“我不去学堂了,我要留在娘亲身边保护娘亲。”
苏容妘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抬手去抚他的头,含笑对他这满是稚气的话做出中肯的评价:“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叫他一不留神踩了你。”
宣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免不得有些自怨与委屈。
他还太小了,做什么都是螳臂当车。
“他怎么准许你过来了?”
“我问了,但叶听姨姨也不知道。”宣穆的声音闷闷的,“不管了,反正我就在娘亲身边,再也不出去了!”
苏容妘轻叹一声:“他若是想让你走,你强留也留不得,且先顺着他来罢,该吃吃该喝喝,别日后离开的时候,跑都跑不动。”
她这话也是在同自己说的,安慰了宣穆,也得安稳一番自己。
而此刻裴涿邂已经离开了正院,阁楼之中夜里住不得,靠近苏容妘的偏房他也逃避似的想要离远些,便叫人收拾了些东西,回了他自己院中。
自打成亲搬来阁楼后,他便在也没有回去,原本打算有了子嗣再搬离,如今也算是阴差阳错应了那打算。
这几日的公文送得比往日越渐多些,朝堂之上皇帝还未曾培养出能代替他的人,即便是他如今挨了板子在家养伤,这种能将他手中权利稍稍剥离些的机会,这都未能把握住。
天色彻底黑沉下来,随侍进前来回话:“家主,宣穆小郎君见了夫人就不愿走,可要叫人将他请出去?”
裴涿邂淡声道:“不必。”
随侍未曾多言,领了命便就此退下。
裴涿邂盯着手中公文,定了定心神,这才重新看进去。
他与妘娘的关系闹成这样,夜里终究是难眠,只是他想,难眠的顾及也只有他一个,对妘娘来说,能同宣穆这个儿子在一处,又哪里会不得安寝?
只是夜过子时,外面随侍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家主,宫中出事了,千牛卫的人亲自来传的令,让您速速入宫去。”
裴涿邂身侧一凛,当即起身:“备马车。”
入了夜,宫门口都戒备格外严,饶是裴涿邂入宫也都要一番盘查,还是派来的千牛卫细细交代上头的命令。
只是入宫后却未曾去养心殿,而是掉转方向去了东宫。
裴涿邂心中多少有了些预料,手下人在路上已然回禀,是太子在京都城外出了事。
待到了东宫门前,门口看守之人进去回禀,不消片刻便有内侍请他进入正殿之中。
皇帝高坐堂前,以手扶额尽显疲态,即便是穿着龙袍,也尽显颓败之势,他如今将到花甲之年,太子又突遭变故,心中自然定然难以言说。
裴涿邂上前几步,直接跪了下来:“臣深夜而来行色匆匆,未曾着官服,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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