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身上。
如今沈儋圣眷正浓,就算谢景珩是将军府的人,也免不了被圣上责罚。
沈宁音心中清楚,即使是再厉害的人,一旦进了大牢,不死也得扒层皮。
“我知道宁音向来心善,不忍让他入狱受罪,此事也怪我,没有和他解释清楚才酿成了错。宁音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听到沈儋的话,沈宁音心中越发愧疚。
沈儋在朝廷任职,刚升任正二品不久,有大大小小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如今经历了这么一出,就耽搁了不少事。
左蔺在门外守着,时不时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往屋内望去,就见自家主子不顾身体,只披着件薄衣在桌案前处理朝中案卷。
左蔺深知主子脾性,毫不迟疑就去找沈宁音帮忙。
沈宁音答应了下来。
她提着食盒来到扶风阁,正要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沉怒的声音。
“一个六品的京蓟县令,不为百姓谋利,以权谋私,侵吞朝廷十万银两,给他留个全尸都算便宜他了!”
“如今陛下全权将这案子交给我处理,你将这封信送去大理寺,就说他阎知俭的人头,我沈儋要定了!”
左蔺从房间里出来,刚好与沈宁音撞上,小声提醒道:“二小姐,主子正在气头上,您进去了小心些。”
沈宁音点头。
她提着食盒刚踏入房门,就被里面冰冷的声音震慑地止住脚步。
“滚出去!”
沈宁音极少见过沈儋这样的一面,敛了敛心神才道:“兄长,是我。”
沈儋抬头,眸底的沉怒顷刻间褪去,重新换上一副温和的神色。
他从桌案前起身,大步来到她面前:“今日怎么过来了?”
“听下人说,兄长又忙的忘用午膳了。”
“朝中事务繁忙,这些天堆积了不少案卷要处理,忙起来就忘了。”
沈宁音微微正色:“你身上伤还没好,大夫特意叮嘱要好生歇着,大夫刚一走,兄长莫不是就忘了大夫的话?”
“往日我生病时,嫌药苦,总是不愿意喝,兄长就变着法地哄我,还说我是孩子心性,依我看,兄长分明才是那不听话的孩子。”
沈儋眼中弥漫着笑,连下颚扬起时也绷出一丝笑的弧度:“宁音会教训兄长了?”
沈宁音脸颊微红:“要是兄长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以后朝中就少了个清正的股肱之臣,百姓就少了一个能为他们当家作主的好官。”
沈儋问她:“宁音不觉得我的做法残忍?”
沈宁音摇了摇头:“对付奸佞之臣何来残忍之说,他们剥削的是无辜百姓,压榨的是穷苦人民,不食肉糜,贪赃枉法,死不足惜。”
沈宁音平日里不怎么关注朝堂之事,偶尔得到的消息也是从沈儋口中听闻。
沈儋在她面前,从来都不避讳提及这些。
沈宁音打开食盒,拿出盛菜的精致小盘:“这是我特意命厨房做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沈儋牵着她的手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吧。”
大夫特意叮嘱过饮食禁忌,沈宁音准备的都是些清淡的小菜。
沈儋慢条斯理地拿起玉筷,将每道菜都尝了个遍。
即便他肩膀受伤,姿态依旧从容优雅,难掩一身矜贵之气。
用完膳,命人收拾完食盒。
沈儋坐到梨木桌前,正要继续处理剩下的事务。
沈宁音将案卷拿到一旁,神色严肃道:“兄长又不听话了,若非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晚些再处理也不迟。”
沈儋无奈地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又道:“以后宁音常来扶风阁,督促我按时用膳可好?”
“兄长不会嫌我烦,打扰到你养病吗?”
“求之不得。”
沈儋看着她,“我这院里清净,待在屋里也是无事,和你说说话,伤好的会快些。”
沈宁音眼睛弯了弯,打趣道:“兄长莫不是把我当作了灵丹妙药,专治世间百愁?”
“你本就是我的良药。”
此话一出,沈宁音不禁愣住。
沈儋未觉不妥,那双深邃幽沉的眸子里唯独映着她的身影。
“上次你给我讲的故事听的有趣,还不知结局如何。”
沈宁音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给他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梁祝的故事。
直到太阳快下山,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之后的大半个月里,她都没有再见到谢景珩。
她想,或许是她那日说的话太重了,他已经离开了相国府。
时间兜兜转转过去,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九,府里正在为沈柔菲热热闹闹地举办生辰宴。
唯有漪澜院安静无声,无人踏足。
更无人在意今日同样也是她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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