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米外,一老一小背着柴正往这来。大家都醒了。老人年岁很大了,一捆柴背着很费力,小孩子实在太小,六七岁,背小小一捆,走的很慢。观察口很少,只有两个,区队长一个,齐林一个。赵长龙挤过来,齐林让给了他,只瞄了一眼就到了区队长这边,:“就这屯的,一家就这两人,老伴,儿子媳妇都没了,过的很难!不过老太太很刚强,领着孙子过了三四年了,她儿子是老来子,四十多才有儿子,”
大老张已经到了其中一个最近她们的出口,随时准备出去了。大老张听到了娘俩的对话:“跟谁都不许说知道吗?跟你玩的小孩都不能说,记住!说了会害死好多人的?一定的记住!”:“知道!昨天你说的我就记着了,二丫都没告诉她。”
:“今天上山干嘛了?”
:“打柴呗!”
:“打了多少啊?”
:“就一捆,”
:“咋那么少啊!”
:“奶奶岁数大了,挑不动!”
:“好,回去给你煮个鸡蛋!”
:“一人一半”
:“好!”
一捆柴,挡住了一个透气孔,没挡严实,只是遮掩了一下。
不仅仅人呼出的气结霜,地气反潮也结霜,这是两人看到了返霜,可能发现了新土,这才今天上来给遮掩一下。
这就是当地人的优势,生长在这几十年,一草一木都清楚,外人看不出来,自家地头的事,咋会看不清楚!劳动人民的智慧!娘俩又打柴了,日落前两个扛着下了山。
:“长龙,知道他们家吗?”
:\"不远,就两间房,周边就几户人家。”
:“还有多少粮?”
:“咱只带了不到两百斤,”秀才回到。
:“长龙一会给送五十斤小米,二斤肉,二十块钱,别吓到孩子。”
:“哎!我这还有钱,”
:“不用多,别惹人注意,多了守不住,不能给招祸!别用面口袋装!”
:“好!”
:“准备出发。”
天黑了,隐蔽好洞口,消除痕迹,队伍再次出发了。半个小时过后,赵长龙赶了上来:“队长,米放在水桶里放门口了,没惊动别人,老太太自己拿进屋的!”
今天应该说休息的很不好,没睡几个小时,但是这一刻深深印在脑海,以后建隐蔽部一定得注意。
冷风吹,钻脖子,队伍行进并不快,走走停停,刘长喜对这种行军方法很奇怪,又不好问,队伍很安静,没人说话,连脚步声都很小,旁边的人几乎寸步不离,还是两个,不光不时拉扯,有时还两人夹着他,脚离地而过,慢慢的看出点道,这些人有时走过竟只一行脚印,就这后边的大老张都会清除掉,队伍没人抽烟,连吐痰都没有。休息了,会有人挖坑大小便,不仅掩埋,还恢复原样,还要伪装。一泡屎尿的事,却郑重其事,好像某种仪式,虔诚细致!他发现这支小队伍几乎没人安排工作,没人指挥,都知道自己干什么,怎么干。即使有位置出现空缺,马上有人会补上那个位置,像赵长龙去送粮了,人走了没用人说一个队员就远远的跟着,赵长龙回来都半小时了,那人才回来。赵长龙很清楚他被跟踪了,连想法都没有,好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在隐蔽点,有人叫醒队长开始,大老张就去了出口处,另一个队员去了另外一处,队长根本没说话,赵长龙去观察,齐林都没回头,好象早就知道赵长龙会过来,两人的衔接好像没有缝隙,听说赵长龙也没来队上几天,咋配合的?小队成立到现在三个多月吧,咋做到的?这成绩书记叫保密,级别还很高。有意思!
四个小时,走走停停,感觉在绕弯转圈,因为夜光下远山一直在,变化不大,估计连十里都没有,过村不入,擦边走,村里的狗竟然不叫,有两条还跑出来,有个队员还亲热的摸摸脑袋,给块东西吃。
前边应该是镇子,有炮楼,探照灯来回晃着,一百多斤粮两队员背走了,回来带了窝头。很不好吃,很硬,不好下咽,一人一块萝卜,没盐味。饿了一天零半夜,这还不能吃窝头,转着圈围着半个镇子转。进了一个大院子,进了巷子,到了不是房子的屋子,大家轻手轻脚。草铺,很厚。有热水,温的,有窝头,温的,有白菜汤,温的,汤里有盐。
吃饱喝足,一个一个都出去了,只剩小五子陪他,油灯,五子把他的枪抽出来,卸下弹夹,退膛验枪,递过来。自己拆装,拆装,再拆装,斜眼看着小五,发现这孩子在掐指计数,他在算自己的拆装速度,还好,算满意吧?突然感觉自己拆装很快了,可他还没停下的意思,这都十几遍了,继续一个小时了,这小子点了根香,吹灭油灯。香头的亮光才多大,自己手忙乎不过来,乱了。重新点亮油灯,再来,又是十几次,自己刻意闭眼,等睁开眼,黑乎乎只有香火,一只手接过去,验枪,又递过来。还来?接过继续拆装,好像也能行,拆装,拆装又是十几次,又一次点亮油灯,这次拿出了擦枪布,拆枪,擦零件,枪管,灯再次吹灭了,继续拆,擦枪,装拆擦枪,三次还是四次,自己忘了。枪装好了,油灯亮了,队员陆续回来了。大家轻手轻脚,睡觉了。
擦枪拆枪装枪,忙!这刚刚把枪擦好装上,就感觉有人推自己,醒了,睡这一觉一直在和这支王八盒子较劲。热乎杂粮窝头,白菜汤,有肉!香
快过年了,百姓忙,日伪也忙,侦缉队更忙!区队比他们都忙。治安军的班,属于一个炮楼驻守连的建制,抬着一口猪杀好的,心肝肚肺肠连猪头都带着拿着,十几个人不空手,还牵着根绳,绳头绑着个人,嘴被堵着。猪不大,去了下水头蹄也就百把斤,两个人一扇肉,很轻松,一伙人有说有笑,抽着烟,唱小调,兴高采烈。过年,有肉吃了!
离炮楼不到五里,归心似箭,今晚就能大块肉炖着吃。前边不走了。后边还有人叫着,:“快点,磨磨…”不说话了,十几支枪瞄着呢,都呆愣住,都没人拿枪想着反抗一下。
:“大过年的,别找不自在,明年这时候没人给你烧纸!”下来几个拿着匣枪的,收了枪,手榴弹,刺刀,搜了身。一个兵油子还想争取一下,刚刚把手挪位置,一道身影一闪一把刀插在了脖子上,剩下的再也不敢动了。
:“长龙啊,下回别弄的血拉呼的,难收拾”大老张语重心长的。
炮楼下的过年礼单,要保长孝敬一口猪,当然不会保长掏,这得老百姓分摊,大猪早没了,这百多斤的还是捡的洋落,隔壁县的小子胆子不小,听说这边猪贵,人家赶过来两头,卖了头,这头叫保长买了杀完还没给钱呢,正好炮楼来人,和带队的兵油子班长商量,猪抬走,白饶大小伙子一名,这可是好兵苗子。班长还挺高兴,又白得一份买猪的钱,这还没乐够呢,命都没了。
这小子命好,他叫郑钢!坑他的保长命是肯定保不住,坑的再多钱财都保不住,这是肯定的。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