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鼓励的目光看了看她:“我觉得你也是个不凡的人哦,不落俗套,挺善解人意的,你也是高中毕业吧!”
“嗯,不过没上完就回来了,唉唉!”费晓霞一脸忧郁的说。
“那为什么呀?你没有考大学吗?”我问道。
“没有。我最后分心了,不想考了,再说我学习也不是很优秀的。算了,不说了,到宿舍啦。”费晓霞说着去开她的宿舍门。
“哦,就是,呵呵!”我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锁子。进门把工作服脱掉,然后拿了脸盆去水房接水。
清洗完毕,我坐在床边,拿起一本书慢慢躺下,靠在叠好的被褥上翻看着。
第二天,车间主任给配料班开会。在主任办公室,薛主任刚说完,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中等个子,身体较胖,却很有领导风范的大脸男人。脸上透出一种很善良的表情。
“吆,任厂长,来来来,坐,喝水。”薛主任热情笑眼,低头哈腰的招呼着,并递上一根烟给点上。
“哦,哪个是江老师的女子?”任厂长说话声音低低的,很浑厚。
“江老师?”薛主任很疑惑。
“哦……”我听到后瞪大了眼睛。
“江蔓莞,是江蔓莞吧!”薛主任看着我说道。
任厂长看到我,亲切的笑了笑说:“你好好干吧,有啥事找我!”
“嗯嗯。”我听了任厂长这句话,想起来了,这就是父亲的另一个学生,任厂长时副的!哦!任厂长还比较知恩感恩嘛,起码这句话人家敢说。我打心底里很感激任厂长。哪像那个傅无恩啊,可恶的要把我开除了,害的父亲在上下的跑啊!
我对这个任厂长油然有了好印象。
薛主任对我说:“哦,江蔓莞,这是咱主管生产的任厂长,好好干,呵呵!”
我不由得笑了。
任厂长坐了一会,问了一下昨天的生产情况,走了。
我和几个工友也都回到了配料工作岗位上。在配料室里。
“萧班长,这会儿配料的声音怎么这么大?”我问。
“这个没事,有时候原料粗就这样。”萧炵林笑了笑回答道。
“化验室怎么也没报过来指标啊?”我又问。
“哦,一个小时多了,你看着仪表指示,我去化验室看看!”萧炵林出门去了化验室。
十几分钟后,萧炵林拿了一张指标表回来了,他将表往桌上一放,说道:“指标正常。”
“哦,那就好。”我看了看报表说。
萧炵林去库里转了一圈回来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她看着我正在低头看那张表,就把书递过去说:“哎,我送你一本书,你好好看看!”
“啊?这是什么书?”我吃了一惊。抬头看着萧炵林。
“是关于怎么样成为一个优秀女人的书。”萧炵林笑着说。他长长的脸上戴着一个白色的近视眼镜,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禁被逗笑了。说:“谢谢你!我下班后看吧。”
萧炵林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只有你才能看懂这本书,因为你有潜力。一个女人不仅要嫁人,而且还要有事业,在工作和做事业的过程中,想要成为一个有权力有魅力的女性,一定要有手段!一步一步走向上层。”
我突然惊愕的看着萧炵林,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可我却想不明白,萧炵林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的前途?
“哦,谢谢你啊!我一定好好看看这本书,不辜负你的厚望哦!”我半开玩笑的说。
“没事,你不用客气,我只是觉得你在这儿太可惜了!”
萧炵林说着,突然一笑。
其实在萧炵林的心里,我是他的一个选择,但是他想到自己肯定是得不到我的,因为自己是农民,而我是城市居民,我不可能看上他的。但是他特别欣赏我,建材厂来了这么多女孩子,要么就是农村来的、太世俗的卷入是非旋涡;要么是城里来的太疯浪,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谈恋爱玩来玩去,没有上进心,没有抱负……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不但人很优秀,工作也很负责任,而且聪明好学,有上进心,绝不是等闲之辈。
萧炵林真是看到了我的心里。我想过,自己不可能长期呆在这个工人岗位上的,我在想着怎样才能跳出车间,离开灰尘满天飞,满耳隆隆声的生产区,奔到环境较好,无噪音的厂区工作。这是我要发展自己前程的第一步。
在车间工作只是暂时的。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地位。
时光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1990年的元旦到来了。建材厂要举办一次职工演讲比赛,评出前三名,并为办公室选拔人才。
我看到这个通知后,积极准备,想踊跃一试,并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希望挑选上,调动到办公室工作。
但是,在这个厂里,能力代表不了什么,只有世俗的人际关系才能成为拉上桌面的东西,我的这次努力落空了。我的单纯和进取得到的确是失望,但我并没有放弃。
我在不断的寻找机会。
一天,在宿舍里。宿友们聊起天来。中午时分,厂里的大喇叭播出了一篇表扬先进事迹的文章。
宿友A说:“这广播员普通话说得也太差啦!听起来没有抑扬顿挫,死气沉沉的!”
宿友洪宁说:“听说这广播员是办公室主任的侄女,都是有关系意向的。”
A说:“哎!嘿嘿,难怪呢,原来挑选广播员不是播音好不好,而是关系亲不亲,唉!”
我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上次演讲说是给办公室选拔人才,不知都选谁啦!我参加了演讲,看来我的能力还不行啊?”
“江蔓莞,不是你演讲的不好,是你的关系不行,再有能力也要有后台才行。”A说。
“哦,这也太明显了吧!”我有些吃惊的说。
“唉!这些都是裙带关系,办公室主任和傅厂长关系好,人家把她的侄女安排个好岗位易如反掌,听说那广播员要写不能写,普通话又不标准,一天在生活区不铺一点灰尘,多舒服啊!这世道关系决定了一切啊!”洪宁虽然说话不太清楚,但很爱说话,她年龄不大,却有一双爹妈给的漂亮眼睛,瓜子脸,个子不高,她也看不惯厂里的有些事情,所以一吐为快。
“哦……”我听着,下意识的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我想到傅厂长因为自己的事情还装什么不徇私情,什么呀!原来是关系不到位。看来他傅无恩也不是什么坚持原则的清官嘛。那干嘛折腾我的父亲,可恶!真的太可恶了,此时我觉得这个傅无恩更加的恶心!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听到很多关于傅无恩将自己的亲朋好友安排到厂里的说法。
要想翻身,就只有等到这个企业换领导了。
这天在宿舍里,晚上休息时,我问了一下洪宁:“哎 洪宁,这么长时间任厂长怎么不太到车间去了呢 ?”
“你是说生产副厂长任智德吧,早都调走了,你都不知道吗?”洪宁说。
“是吗?我不知道啊!唉,我还说任厂长是我爸的学生呢,准备找他把我的岗位调动一下的,车间灰尘太大了,要不了多久,我的白皮肤就变成黑皮肤了!”我感到很遗憾。
“唉!你不用找他,听说他和傅厂长是同学,弄不到一块去,他没有实权,你找他也办不了事。”洪宁说话很直,听起来很残酷,我觉得调动又没有希望了。
“难道就这样在车间干一辈子吗?”我自言自语。
“我告诉你,有关系就赶紧调到县城去,趁现在年轻,还没结婚,好调动,如果再过几年年龄大了,就不好调动啦!”洪宁说。
“呵呵,那要看有没有机会哦,机会好少啊!”我笑了笑说。
“哎吆,我都困了,睡觉。”宿友A说道。
“好了,不聊啦,睡觉。”洪宁说道。
“睡吧睡吧,我关灯了。”我把压在枕头边的灯绳一拉。灯灭了,她们不再讨论,我久久不能入睡,在想:命运,如何改变!还有小生命,你在家乖嘛?妈妈一上班就顾不上你喽!庭庭以后上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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