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板娘站在门口向东边望了望,有车停下了,有几个人进了饭店,她的生意又来了。
我和孩子回到家里。惠匿下班回来了,他告诉我房子的事需要缓一下。我问道:“为什么呀?”
“我问了于大姐了,人家说,现在都住的很满,除非谁搬走了,才能给咱考虑。”惠匿说道。
“哦,你觉得于大姐说话不是推辞吧?”我担心于大姐不办事或者办不了事。
“不是,她虽然不是主任,但是是办公室老人手了,厂长都经常叫她办事呢,她告诉我她还问过王厂长。”惠匿解释道。
“那就好,那什么时候才能有腾出来房子呀?”我有些着急。
“这也不能急,于大姐说,她给操着心,一旦有人腾房子,就先给咱考虑。”惠匿一口一个于大姐的说着。看来他和于大姐很熟悉了。
“那这样吧,你给于大姐说一下,我们哪天晚上先去她家里,给她买点东西,这样她就给咱操着心,不然如果有其他人去找她就轮不上咱啦!”
我想着说。
“也行,老婆,你这注意好!明天我先给她打个招呼。”惠匿说道。
“那就等吧,我们暂时还得住在这里,付着房租。”我遗憾的说。
“你刚给人家说了,哪有那么快,又不是咱的厂子!”付步奇说道。他叫着孩子:“庭庭,来!”
“干啥吗?”庭庭在一旁玩,不想过去。
“过来,爸爸叫你,没听见吗?”惠匿耍起了老子威风。
庭庭不理他。
“庭庭!”惠匿又叫道。
“你干什么,叫他不会轻点声,他在哪玩的好好的,你叫他过来干啥?”我在一边收拾着床,看见惠匿瞪着眼,就说道。
“你不知道,他在家里就顽固的很,每次叫他都这样!”惠匿埋怨道。
“是吗?你还说那,你一天在家里给孩子怎么吃饭的,几天都不买肉,他想吃什么你也不管,我不是给你留着钱吗?”
“你儿子吃肉吃的太凶了,我怕他吃坏了肚子,所以就没买。”惠匿解释说。
“那你控制好不就完了吗,隔一天吃一次,总不能不让孩子吃肉,将来不聪明,跟你一样无能吧!”我埋怨道。
我觉得额也不能只说惠匿,就走到庭庭跟前说:“庭庭,来,先不玩了,妈妈跟你说话。”
庭庭被我拉到床边坐下。瞪着眼睛看着惠匿。我问道:“庭庭,以后,爸爸再叫庭庭的时候,首先要答应一声,然后要听话,不能不理,知道了吗?”
庭庭噘着嘴,不说话,好像很不服气似的。
我握住孩子的小手说:“告诉妈妈,爸爸是不是打你啦!要不你怎么不听话呢?”
“他有时候就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他去打牌了。”庭庭看着惠匿胆怯的说道。
“什么?惠匿,你在家就这样看孩子的吗?谁让你打牌去了,你有什么资格去打牌,你还在玩啊,我再告诉你一遍,你是借了孩子的光才进了城,转了户口,安排了工作的,我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体面,如果你把孩子看不好,我这心血简直就是白费了。当年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们母子的事情,现在我不求你什么,只要你把孩子照顾好,抓他的学习和成长,这是再给你一个补偿孩子的机会!懂吗?”
我此时突然愤怒起来,我气愤的数落着惠匿。
“我知道,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你也不能把我不当人,我一天也累的很!”
“你说什么?我没把你当人,你错了,我就是太把你当人看了,太把你当我的丈夫看了,太把你当孩子的爸爸看了,可是你哪一点配呢?”我愈加愤怒。
“好了好了,你们母子都好,就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去打牌了。”惠匿看到我发怒了,开始妥协了。
“孩子现在还小,是无辜的,是你对不住他,你让我要了孩子,你能给他什么环境和条件呢,你伤害了我,还想再继续伤害孩子吗?我看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们的孩子!但是他是你的孩子,你必须把他带好!这份责任你是推卸不掉的!”我继续教训惠匿。
惠匿无奈的笑起来:“呵呵,好,是我害的你,害的儿子,我的责任,我听你的!你别发脾气啦!”
庭庭看惠匿笑了,也咯咯的笑起来了。惠匿骂道:“小崽子,你也看你爸的笑场呢!”
我看见孩子笑了,这才不说了。我也被气的笑了。
“惠匿,我现在工作忙,就星期六回来一次,你如果再去打牌,你就小心点!”
“我保证再不打牌了,带好儿子。”惠匿嬉皮笑脸的说道。
一周的工作又开始了,我晚上再不用去厂办写材料了,可以在宿舍的办公桌上完成。厂里开始了班子调整。销售科的前才居被提拔为工会主席,并兼职销售科长。财务科,保卫科的副科长都被提成正职。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想应该提拔自己为正职啦,可是这次却没有。
吴常盛看出了我的情绪,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安慰道:“江蔓莞,这次提拨都是一些部门没有正职的,厂办现在如果提拔你的话,太明显,本来这一次有你。贾宽厚年龄大了,可以让他离岗了,你知道不,上级主管本门来一个副主任,他给贾宽厚说了情,所以这次没有动他。你先别着急,再踏的稳一些,时机成熟就可以提为正职。”
“你的意思是贾主任找了上级的主任,才保住了他的位子。”我分析着。
“聪明!”吴常盛夸赞道。
“我说当初不当这个副主任,你偏要我当,历史上不是也有一步到位的吗?”我有些埋怨的说着。
“呵呵!还不领情啦!”吴常盛看着我好笑的说,继而又严肃起来:“当初,班子里面反对意见特别多,尤其是楚和徐冷晴,我不能不考虑全局,如果硬是提拔你的话,反而会害了你!”
“算了吧,再努力吧!”我像泄了气的皮球。
“哎,这个时候你还不能闹情绪,不要让人看出你来,你还要高高兴兴的哦,大大方方的见人说话,认认真真的工作,这样才不被人看笑话!”吴常盛透彻的分析着。
我佩服的看了一眼吴常盛,说道:“我心里清楚,那我过去了。”
我说完回到了办公室。看到贾宽厚的脸色不像以前那么和蔼了,甚至有些故意不理睬我。我感到办公室的气氛慢慢的紧张起来。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努力的。尽量不去计较这些。
一会。贾宽厚回到办公室,我问道:“贾主任,明天谁送领导呢?”
“咋啦?你有啥事?”
贾宽厚皮笑肉不笑的反问,等于我白问。
我看贾宽厚这种态度就说:“我肯定想搭便车回去吗?”
“那你明天再说,明天看哪个司机在,就谁送!”贾宽厚说话囔囔的,忽隐忽现的,听不太明确。
“奥。”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翻着文件。
在一旁的小脚勤坐在那儿也一声不吭。他凑到贾宽厚旁边嬉皮笑脸的说:“主任,走到我哪儿去!”
贾宽厚说:“干啥呢?”
“走吗走吗,肯定有好事!”小脚勤说话的嘴里好像有唾沫粘着。
不一会,贾宽厚和小脚勤一同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出去了,然后抬起头,看着窗外,我预感到自己的前途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第二天,逢周末大家都要回家,因为班子成员太多,吴常盛打电话让贾宽厚先安排一个司机,将其他领导送回家去。自己走晚一些,并让我跟她一起坐车回去。
杨立铭开着车,吴常盛,他女儿吴梦,还有我坐在车上。罗马车在路上行驶着,车上没有人说话。当车行驶到一半路的时候,吴常盛说:“哎,前面好像是小惠。”
我正和吴梦在说话,猛然听见吴常盛说到惠匿,他一向把惠匿叫小惠。我才反应过来,透过后窗玻璃看到了惠匿,他骑着我的紫色的轻便自行车。我忙说:“就是,就是,停一下车!”
“嗯,是呀!立铭停下车!”吴常盛让司机停车。
车“吱”一声刹住了。我下了车喊道:“哎!惠匿。”
惠匿听见喊声,回头看看是我,就猛一调头骑回来,到了我的跟前,他一脚撑地问:“你为啥回来这么晚?”
“厂里有事,这不正往回走吗?你没看见车吗?你骑车干什么去?”我很客气的问。心里好奇他为什么自己骑车在去往我们厂的路上。
惠匿突然猛一推车,连车带人一起向我撞来,嘴里还说着:“我骑车去接你!去接你!我叫你坐车,我叫你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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