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脚。
墨汁在白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白寰突然想到什么事,平声道:“今个是十五了吧,宴阁还没来信?”
宴阁是一座酒楼,前世九皇子江少虞未登基前,她便化名为玉篇公子作为幕僚,为其出谋划策,后来她为帮助陆之舟入仕,便让其顶替了功劳,适才有了从龙之功。
月砂心虚地附耳低语,道:“您已是侯爷夫人了,同外男有来往,怕是不合规矩……”
“何时轮到你教我做事了?”白寰有些不喜地挑了挑眉,两世为人,她所图之事都是惊天动地的,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因而她容不下不听话的丫头半分。
“奴婢错了。”月砂深知主子的性子,慌忙跪地,道:“于公子问候先生安康,还问何时能与您相见。”
于公子便是江少虞的化名,同前世一样,他敬重幕僚玉篇公子,曾三番四次地请求见面。
想见面?
白寰嘴角泛起不明意味的笑意,用狼毫笔在宣纸上面写字。
下月。
如此决定的原因有二,一来是她在侯府还未站稳脚跟,除了智谋外,给予不了多余的帮助,二来孩子们还没稳定,他也帮不上她什么。
伯乐一顾是话本子才有的浪漫故事,想让皇子放下对女子的芥蒂,再加以重用的前提,必要拥有足够的价值。
把纸折了三折。
“你把信送去宴阁吧。”
月砂小心翼翼地收回信纸,忽目光被远处唯唯诺诺的身影吸引。
不是旁人,正是赴约回来的宋昭君,此时她的双眼肿胀跟核桃似的,也不知是刚哭过,还是先前的红肿未消。
“夫人金安。”
她在距离很远的地方请安,刚才同莫公子吵架了,原是想来花园散散心的。
可谁承想,心没散成,还碰上了恶毒继母,真是够倒霉的。
“我刚想去寻你,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还真是有缘。”白寰回头望去,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道:“我想到第一件需要你做的事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孤独的紧,你便陪我住上一月抚慰孤寂吧。”
“!!!”
什,什么……
宋昭君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眼,小腿肚子本能地颤抖起来,同恶毒继母住在一起,胆小如鼠的小姑娘快吓死了。
不,不要啊……
见此情景,亭子周遭的安嬷嬷和侍女们全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真不是她们笑话主子,实在是二小姐被夫人吓傻的样子,过于鲜活有趣了。
“我,我晚上睡觉打鼾,还有游离症,我给夫人吓到了……”宋昭君曲线救国的自我诋毁起来。
“无事,你住在偏房,惊扰不到我的。稍后我派安嬷嬷去把你房中常用的都搬来,免得换一处地方,你住不适应。”白寰把一缕碎发挽到耳后,用平淡的话语堵住其全部后路。
“是。”宋昭君的眼泪在眼眶里头打转,无尽的恐惧快要把她淹没了。
要在主屋住一个月……
顷刻间,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无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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