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是有暗门的,那是一条单独的隧道,连接着宴阁的后门,紧赶慢赶来到这里时,发现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走上前去撩开车帘,其中正是新夫人和大嫂。
先生果然是吓唬她的,这不是没事了。
宋昭君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新夫人没有表情的样子,寻了个话题,道:“云先生要拜见玉篇公子,夫人为何要着急离开?”
因为莫公子的缘故,昔日她也听过玉篇公子的大名,那是天下间最年轻的大文豪,有才学有谋略有权势,无数文人墨客为见他一面,踏破宴阁的大门。
然。
玉篇公子是清冷的性子,除一回满月夜时戴着玉面具而来,就再无出现过了。
“你个傻丫头。”武静怡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道:“咱夫人便是玉篇公子了。”
“什,什么!!!”
此言一出,可谓是惊涛骇浪。
宋昭君的下巴好悬被惊掉了,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半天不曾出声,忽然眼底划过一丝喜悦的光芒,猛然抬头道:“那若夫人收莫公子为徒,他是不是就可扬名立万了!”
这话出口的时候,马车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就连武静怡这直来直去性子的,都默不作声了。
蠢!太蠢了!
主母正在气头上,不想着如何哄着,居然还惦记着那莫公子?
太糊涂了!
“他配吗?”白寰清冷地说着,带着无尽的压迫感,呼吸都困难了,“当今靖王爷三顾茅庐邀请玉篇公子教导小世子读书,云生书院聘玉篇公子为师,给出天骄任选的筹码。名震天下的四大才子,哪位没在牡丹亭门口跪过。”
“上头说的几位,哪一位不比你的莫公子强上百倍,上不得台面的玩应儿,还妄想挂玉篇公子徒弟之名,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看的红唇略动,说出扎人心的句子。
昔日她是手段狠辣,但也是为了她变好,这一回不留情面地戳破,应是真的狠心了。
“你,你怎可这么说……”宋昭君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莫公子是穷书生同那些天之骄子无法比,但也没有新夫人说得那般糟糕啊。
那是她的心上人!
“他是我的未来的夫君,你帮助他,就是帮我,有何不可?”
只要伸手扶一把,莫公子就能攀登青云梯,日后高官厚禄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她也能嫁得好,何乐而不为。
“你配吗?”
残忍的三个字说出口。
顷刻间,粉碎所有的幻想。
白寰是昭平候府的当家主母不假,但她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她从不是委屈一生,只为家人筹谋的深宅妇人。
她的心中有把不见形的秤,两边对等时,她才会给予更多的东西,一味索取的手段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你,你……”宋昭君脆弱的心被戳出个窟窿来,这阵子的朝夕相处,还有她为她的筹码。
她以为新夫人早已她视作家人,可谁想,她居然能说出这话来。
心好疼,快要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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