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何人?意欲何为?”
江今禾正专注监看炭火,突闻一阵喧哗。
回头一望,几名佩刀的官差正粗鲁地推挤挖掘中的难民,手持铁锹的二人满身泥泞,已被推倒在地。
江今禾即刻上前,挡在众人面前,厉声质问。
“尔等所为何来?王法何在?”
领头的那位官差闻言,似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仰天狂笑。
“哈哈,王法?在这徽州地面,咱老爷就是王法!这里一草一木,都归咱老爷管,这水自然也是我们的了,你们识趣的就快滚!”
江今禾目瞪口呆,徐方启这摆明了是要强取豪夺?
周围的难民一听,哪里还按捺得住,特别是手持工具的汉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就要往前冲。
“嗯?”
几个官差眼疾手快,腰间的刀噌噌出鞘,寒光闪闪,众人不由心生畏惧。
江今禾生怕众人一时冲动,酿成大祸,连忙将大伙拉开。
真要起了冲突,江今禾清楚,这些官差绝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无奈之下,江今禾只能忍气吞声,将辛苦挖出的水坑拱手让人。
“大家收拾收拾,咱们换个地方。”
江今禾领着人群,远离这是非之地,向着宋闻钦离开的那个方向前进。
找到宋闻钦后,江今禾将遭遇细细道来,并悄悄对他耳语:
“夫君,徐某人这样的人不能继续做县令了,得想法子让他下台,否则咱们的日子没法安宁。”
宋闻钦望了她一眼,沉思片刻:
“你说得有理,但就算能扳倒他,继任者未知,万一还不如徐方启呢?”
宋闻钦亦有顾虑,这里偏远,历任县令几乎都成了土皇帝,少有清官。
江今禾神秘一笑:
“我倒是知道一人,极有可能成为下任县令。”
宋闻钦疑惑,县令任命由皇上下旨或上级官员指派,她怎会知晓?
江今禾咯咯一笑,透露了林深的事迹。
“他既有能力,又是举人出身,怎会当不了县令?”
宋闻钦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了林深。
原来当时她说要保护他,竟然是这个意图?
“夫君,今晚你能不能带我去牢里见见他?他从一开始便在为百姓伸冤,这么久,肯定掌握了不少徐方启的把柄。也许不需要我们出手,只要救出林深,他自己就能让徐方启垮台。”
江今禾笑得眼睛眯成缝,脸颊鼓鼓的,活像偷吃了油的小鼠,分外逗趣。
宋闻钦略显尴尬,视线转向一旁:
“嗯,此计可行,今夜便带你去。”
尽管徐府的地牢让他们一再光顾后,徐方启转移了林深,但因宋闻钦暗中监视,林深的新位置并未能逃脱他们的视线。
当天深夜,宋闻钦携江今禾翻墙越户,直抵一处民宅。
“这是什么地方?”
江今禾贴近宋闻钦耳边轻问。
宋闻钦尽力忽视耳边温热的吐息,回答道:
“上次救你走后,林深就被关到这里,后院偏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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