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闽夫人生了个女儿时,我高兴极了,虽然父兄很是宠我,但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如今有了莫白,也算如愿。
看着襁褓里小小的,软糯糯的莫白,我的欢喜根本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除了吧唧吧唧地亲她的脸,我也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从那时起,我有时间就跑到闽夫人那里看莫白。
闽夫人生得极美,柳叶眉,樱桃小嘴,高挺的鼻梁,上挑的丹凤眼,如画中仙子,性子温婉,不争不抢,她每日只是陪着莫白,与母后不一样,母后争强好胜,什么事情都要管。
每次我来,闽夫人都笑眯眯地看着我,温柔地给我梳头发,有时还会给我做衣裳,她的手巧,衣服上各类祥云图案栩栩如生,知道我喜欢出云的罗裙,她还特意去学了做给我。
每次我陪着莫白玩耍,她就在一旁做衣服,也不说话,偶尔让人添些糕点。
莫白长得像闽夫人,天生的美人胚子,性子却热络,总是喜欢追着我跑。
我长莫白三岁,莫白却总是护着我。我带她去湖边散步,她会捉花蝴蝶给我;在闽夫人那儿吃饭时,她总不停地把肉夹到我碗里,明明自己筷子都用不好。
我至今记得,六岁那年我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莫白一直守在我床边,怎么都拉不走,我母后也只好任她在那儿。她完全不像一个三岁的孩童,下人将药端来时,她要先摸一摸碗边,太烫还要吹一吹再给我喝,我喝药时她就在旁边给我加油。
我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平静地的过下去,但是八岁那年,父皇一道圣旨,把莫白送到大祭司那里学习制蛊。
宫官带着圣旨来宣读时,我正和莫白在屋里玩闹。
闽夫人急火攻心,当场昏了过去,而我撇下莫白,不顾一切地向大殿奔去,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
我跪在父皇面前,眼泪顺着面颊滴到冰冷的地面上,我听到我那颤抖的声音说:“父王,莫白还太小,放过她吧。”
“你知道规矩的,大祭司的徒弟里必须有皇族。”父王的话语是那么清冷,没有一点波澜,仿佛莫白不是他的女儿。
“那就送我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父王转过身来,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我左脸上,火辣辣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岿然不动,眼泪哗哗地流,吓得说不出话来。
“门罗,你和莫白不一样,你是王后的孩子,是水真的大公主,你的任务就是修习礼法,琴棋书画,舞蹈音律才是你该关心的,至于莫白,她虽是公主,却和你不一样,你要感谢你的母妃是王后,若你们母妃互换,那今日去学蛊术的就是你,不是她。”
我听着父王的话,原来如此,我的母亲,是水真的王后,她有家族势力撑腰,她统领后宫,她身份尊贵,所以,作为她的孩子,我得宠爱,我得所有。
我缓缓起身,有些站不稳,拉着父王的衣角问他:“父王,那么你当莫白是你的女儿吗?”
看不到父王的脸,只听见他说:“她自出生我就不见她,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我一直以为父王是政务繁忙,所以从不肯去闽夫人那里看莫白,现在想来,定是因为他早就决定,要把闽夫人的孩子送去学蛊术,才特意不见的。
离开大殿前,我看着父王的背影,觉得很是陌生,左脸还在火辣辣地疼,想必是肿了,他也是诸多不得已。
走回去的路上,我心中五味杂陈,且不说蛊术学起来辛苦,就是精通之后又能如何,凡是修习蛊术的通通没能活过四十岁。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叮嘱阿元,照顾好莫白。
阿元与我同岁,是配给莫白的贴身丫鬟,此次恐怕也得一路了。
我再回去时,莫白和阿元已经不在了,闽夫人还没醒过来。
我走到床边,拉着闽夫人的手,宠妃又如何,父王不也是毫不留情,母后原本早年不许我来闽夫人这里,大多出于嫉妒,闽夫人是这后宫里最美的女人,可她不争不抢,性子一直温温柔柔,笑盈盈地,看着她笑,就觉得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她一展笑颜。
可那日之后,闽夫人不笑了,整个人越来越痴,常常坐在屋里发呆。每个月十五,是她唯一可以见莫白的日子,只有那一天她会盛装打扮,做一屋子好吃的点心,跟着宫人去山里看望莫白。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莫白被带走的那天,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父王,和我一样带着红肿的脸回到自己的宫里。一言不发,不吃不喝,父王不忍见她这么折磨自己,才许了她一个月一日的探视,但除此之外,她被下了禁足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昔日的宠妃,如今一朝跌入谷底,父王再也不来了,后宫新来的美人路过闽夫人的宫门时,都会提醒自己,要万事小心,否则就如闽夫人一般,晚景凄凉。
自从莫白被送走,我愈发孤独,除了上课,也不玩闹,母后以为我是从礼法中参悟到了奥义,其实我只是想努力变成父王希望的样子。
只有他们都放松警惕了,我才能去后山看莫白。
莫白爱吃绿豆糕,我去后山之前总是会拎三个食盒,顺道带些烧鸡之类的吃食。
也是因为偷偷跑去找莫白,我才认识了天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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