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就要动用聘礼,实在于理不合。
不过张丽燕也不是拘泥于礼法自认,要是拿规矩说事,肯定又要挨巴掌。
“小姐,你有所不知,绿珠的盒包上除了有各色宝石,每一环金链条之间都镶嵌一颗南珠。”她竭力打消张丽燕想动聘礼这种作死的想法,她是想让宋怀恩破财,可也不敢捅这么大的篓子。
“上个月宋怀恩不是才送了两盒南珠过来。”她说什么也要压那个不知所谓的小妾一头,竟然当众奚落她的打扮。
说她姿容一般,却学人家满头珠翠,像个卖簪子的商妇。
“奴婢遵命。”
杏香才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事情都办好了?”张丽燕手里还拈着一枚去皮去核的荔枝肉,晶莹剔透饱满细腻如美玉。
“没有,工匠说没有合适的珠宝……”她只能说到这里了,要是说透了,又得挨巴掌。
宋怀恩送来的那些东西除了金银首饰、礼金,大部分的就是日常家居器物,现成的玛瑙、翡翠、玉石……并不多。
其实这也不怪人家宋怀恩,以前宋怀恩但凡得了奇珍异宝,第一件事就是找能工巧匠给张丽燕打首饰。
“滚,都给我滚。”
里面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杏香双手捂着耳朵,抬起又放下,里面摔摔打打的声音,就变成了呜哩哇啦的唢呐声。
张丽燕经常砸东西,每次她都玩得不亦乐乎。
“杏香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你说咱们小姐有什么不满意,能嫁给忠勤伯,是好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
穿圆领比甲的丫鬟也跟着附和:“忠勤伯是圣上的左膀右臂,等过两年再跟皇上讨个恩典,封个一品诰命夫人也是可能的。”
……
这群丫鬟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正是闹腾的年纪,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群麻雀。
“你们懂什么,咱们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她是跟着张丽燕长大的,最是清楚她的脾气秉性。
说好听点就是争强好胜,说不好听就是眼高手低,又心比天高。
想要虚名,又想要实权。
宋怀恩可以给她后者,她觉得远远不够,现在是钻牛角尖,跟自己较劲呢。
“杏香,滚进来。”
“小姐,有何吩咐。”
“我的金盒包,要比那小贱人的还要华贵十倍,百倍……”她越想越不服气。
“姑娘,周匠户已经去库房里看过了,就算是勉强做出来了,也是……”哗众取宠。
仿照这人家的东西做,有没有人家做得好看,这不是哗众取宠是什么?
“我不管,我就要。”
杏香蹙眉,这话哪里像是大家闺秀说出来的,就算寻常人家三岁的孩童也不会这么不懂事。
“小姐,你别为难奴婢,奴婢只是一个小丫鬟,又不会变戏法,也变不出来玉石、玛瑙。”
张丽燕目光冷沉地捏紧手里的簪子,带着决绝:“宋怀恩送过来的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无论是卖了还是当了都行,我只要金盒包。”
杏香的大为震惊,说话都结巴了:“小姐,此事万万不可,万一被宋大人知道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这种事情的后果。
张丽燕转身,身上的霞光锦的对襟大袖衫浮光掠影,唇角勾起莹莹淡淡的笑意:“所以呀,这件事我才交给你去办,要是真的被宋怀恩知道了,我也只能说府里养了几个贼胆半天的贱奴了。”
“小姐,遵命。”杏香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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