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真凭实学,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六科给事中,时时刻刻盯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小题大做,妄想留名青史。”
“你不信我说的话?”
林莺时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些陈年旧事。”这件事是原身的爹告诉原身的。
当年太祖帝在位的时候,首辅是马良,马良的父亲在老家病故。
按照律法需要卸任回乡守孝三年,可当时太祖尚且年幼,太后下圣夺情,命令马良继续主持朝政,不得回家守孝。
这本来就是太后的意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第二天依旧有四个言官跳出来抨击马良不孝不仁,应该引咎辞职。
众目睽睽之下,马良又气又急,只能禀告太后,后来太后下旨,将那四个言官每人廷杖四十,打得肉沫横飞。
当时原身不解地问道:“那些言官是傻还是蠢?”这明摆着是在找打。
“不傻也不蠢,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后来,马良病逝,政敌重新掌权,当初被廷杖的那四个人一跃成为直言敢谏表率,自然官运亨通,远远地将同龄人甩在身后。
周云逸等人想必是想复刻那四人的成功,所以才会对宋怀恩处处刁难。
想明白事情的缘由,林莺时竟然有种认贼作父的羞耻感,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磨了好几下。
“对不起,是我是非不分了。”原来很多事情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还有,我不该在陛下面前污蔑你,我愿意替你解释清楚。”
林莺时知道像她这种小喽喽是没有资格面见圣上的。
主动拿起纸笔,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写在宣纸上,顺便还参了周云逸等人一本,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信纸。
字迹是很漂亮的瘦金体,和她的人一样纤长秀美。
她写得认真,鬓角的一缕碎发掉到砚台里都没有察觉。
她在宣纸上书写,发丝也染了墨,在她软玉一般的桃腮上尽情挥洒。
宋怀恩的视线从信纸慢慢定格在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上,都成了小花猫。
他故意压低声音:“你去库房里找别苑的地契。”
疾风:“遵命。”
林莺时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把信纸递给宋怀恩。
字如其人,写得真好,每一张都可以拿来做字帖的程度。
“你确定让我把这些东西呈给陛下,那你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林莺时一愣,是了,她当着陛下的面撒谎了,宋怀恩并没有对她强取豪夺,立马夺过来信纸,这可不是周云逸的罪证 ,而是她的罪证,还是她亲笔手书,简直是铁证如山。
“还给我。”
宋怀恩高高举过头顶,笑得恣意:“我可不会给你销毁罪证的机会。”
林莺时急得跳脚,要是这些罪证掌握在宋怀恩手里,保不齐这个男人会怎么要挟她呢,跟抱着一颗定时炸弹没区别。
“你卑鄙小人。”
“对,我就是卑鄙小人,我就是卑躬屈膝,趋炎附势,无耻小人……”
这话听着耳熟,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刚刚才骂过宋怀恩。
“你把信纸给我,我再润色润色,有些词句不通畅的地方。”
“我要是三岁的孩子,我就给你了。”他看着女人脸上被薄汗晕开的墨迹,像是在脸上画了几道垂珠眉。
“求你,把信纸给我。”这可不是几张轻飘飘的宣纸,而是她宝贵的生命,万一宋怀恩拿着信纸到陛下面前,添油加醋再说几句,她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我之前提醒过你的。”
林莺时握着男人的手臂,娇滴滴地喊了一句:“好哥哥,求求你啦。”
宋怀恩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愣怔了半天。林莺时迅速把几张信纸化为灰烬。
“宋端公,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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