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铲子挥舞得更卖力了,指了指额头上的汗水:“夫人,你看奴婢一点都不冷。”
劝不动,林莺时也就由着她去了,东篱这样的丫鬟挺好的,到哪都饿不着。
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在府里待多长时间呢,何必拉别人下水,要真的把东篱惯得跟她一样懒散,估计东篱以后要喝西北风了。
刚从马车上下来,宋怀恩就看到一条蜿蜒的小道,青石板和周围白到耀眼的积雪对比鲜明。
林莺时为了节省开支,府里的下人并不多,自然也抽调不开人手来清扫积雪,宋怀恩每次都是踏雪而归,时间长了倒也就习惯了。
唯一的代价都是鞋袜全部湿透,双脚像个石头疙瘩一样,不过有暖呼呼的被窝等着他,还有玉骨软腰,值了。
道路曲曲折折,直通莲心居,就是不知道这是菊蕊想出来的办法,还是张丽燕想出来的,他看得出菊蕊已经蠢蠢欲动了。
看来是他平日里对待下人太过亲厚了,才会吸引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都到莲心居门口了,可前方的道路依旧蜿蜒曲折,直通林莺时的院子。
“老爷,你回来了,夫人等了你半天了。”东篱立马递过去一碗热茶,夫人对她这么好,她必须让夫人弄假成真,怀上宋怀恩的子嗣。
“她等我?”
“嗯嗯,夫人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哪怕是吃醋了也不愿意说出来。”
宋怀恩眯着眼睛打量着胡说八道的小丫鬟:“她吃醋了?”
“嗯嗯,夫人说了,端公爷心里没她,只想用三瓜俩枣都发她,给二夫人却是实打实的地契,铺面。”
东篱已经流畅地跪在地上请罪:“端公爷恕罪,这是夫人的原话。”
“过来帮我拆头发。”她对着镜子最后欣赏一下自己的绝美容颜。
先是把头上的蝴蝶簪还有耳坠取下来,剩下的交给东篱就好了。
或许因为是铲了一天雪缘故,手上的动作显然没有早上那么灵巧,甚至还会扯到她的头发,林莺时咬着牙没吭。
“手疼吧?说了不让你铲雪,府里面喘气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人家都会躲懒耍滑,你也学着点。”
东篱的动作顿了顿。
“我说的话,你听着点,对你没有坏处的,不能埋头苦干,你要学会邀功,要不然谁知道你做了什么,还要学会拍马屁……”
取下最后一根固定的簪子,青丝如瀑顺着一段紧实的小臂滑落。
“你也辛苦一天了,早些歇着吧。”要不是这发髻她实在搞不赢也不会让东篱帮忙。
她把肩膀后面的青丝拢在胸前拿起镂空象牙梳给自己通发,疑惑地蹙眉,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东篱的话怎么这么少,白日里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转身就对上了男人那双含笑的眸子。
宋怀恩长得俊朗,笑起来更好看,眼底好像藏着万千火树银花。
“怎么是你?”
“嗯。”他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屏风后面换衣服。
他换好衣服,林莺时也收拾妥当了,依旧是并肩而眠。
东篱提前在被子里放了两个汤婆子,林莺时再也不用自己暖被窝了,由衷感慨道:“我应该早点收两个丫鬟。”
“你不是指了两个丫鬟,怎么只看到一个?”
“另外一个不安分,我让章管家退回去了。”那个丫鬟比东篱年长几岁,看到她的妆奁盒都走不动了,她才不会留这么糟心的玩意在跟前呢。
还是东篱好,勤快能干,像一只小蜜蜂一样,总是嗡嗡嗡的,不过话多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陪着她聊天解闷。
林莺时用脚勾了勾,没有勾到汤婆子,掀开被子找了半天,都没做找到。
她转身看向宋怀恩:“汤婆子呢?”
“汤婆子里面的热水已经凉了,冰脚,我就收起来了。”
林莺时不相信,刚刚她摸着还烫手呢。
不过她想着宋怀恩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欺骗她,也就没追究。
林莺时熟睡之后,低哑的声音响起:“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比汤婆子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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