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爷爷德高望重,曾以翰林院第一学士的身份在宫中担任太子太傅,两人身为皇子公主的陪读,也因此结识。
而在这十年中,爷爷卸任,父亲开始弃政从商,虽家底逐渐殷实,可商到底低于政。
但祝培风没有退缩,也从来没有骗过她,答应会一直爱护她,就一直把她捧在手心上;答应会娶她,在她及笄之后不久便上门提亲,早早订下了婚事。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与他相伴到老,就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如今……一切美好都被打碎,就因为生不出孩子,一向爱她、护她她的夫君就移情别恋了,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祝培风!
一生能有多长?永远能有多远?现在看来,不过朝夕之间!
站在花梨园门口,她盯着那道高高的门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是已经来来回回跨过无数遍了?怎么今日突然觉得它好高,好似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了,进退两难,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手扶在门框上,她凝视眼前马上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的院落,一瞬间泪如雨下。
*** ***
“少夫人,您别难过,您这般……奴婢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她的贴身丫鬟菱儿走过来,拿了件披风盖在她肩上。
谭心竹思绪被打断,才发现自己已经凝视眼前的红色太久,以至于再看别的都失去了颜色。
“菱儿,现在几时了?”
“回少夫人,已经亥时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这样晚了,谭心竹拧拧眉,“那……世子爷回来了吗?”她在等祝培风,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菱儿为难的抿抿嘴,踌躇片刻才回答,“没有,刚才奴婢去厨房打热水,恰巧遇见刑管家,他说……世子爷今晚不回来了,已经特遣人回来禀告了老夫人。”
谭心竹心中又泛起一阵苦涩,他什么意思?不回家,不说来告诉她这个妻子一声,只告诉自己母亲,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事情,难道,他心里真的没有她了吗?
喉咙滑动一下,她拼命忍住眼底的酸意,站起的身子又缓缓在檐廊坐了下去,回屋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是自己迎接那满室的冰冷?
“菱儿,你进那屋去。”她眼神盯着旁边的偏方,忽然提出要求。
“啊?少奶奶,您是让奴婢进去拿什么东西吗?”
她没有回答,可清亮的眸儿已载满忧愁,“你进去,用正常的音量跟我说话。”
菱儿稍一思索,马上明白了她家小姐的意思,不免也开始替主子心酸,小姐这是何苦,别说薄薄的一层门帘,就是关上门,又能挡住什么呢?只要对面动静大点,还是什么都可以听得见。
原来一直以为仗着老太爷的威望,祝家老夫人对小姐还能宽厚些,可如今怎能这般残忍?刚新婚一年,就急不可耐给自己儿子屋里塞人,而偌大的亲王府,哪里缺一个院子?非把新妇安置在她家小姐这里,不是摆明给人添堵吗?
无奈之下,她还是举着油灯走进去,尽量用最轻的声音喊了一句“少夫人”,心想这样小姐或许就听不见了,可谁知……一搓身,竟不小心碰到了厅堂中的椅子。
“咯吱”一声,让外面的谭心竹心都跟着狠狠一震。
她犹如惊弓之鸟,立即慌乱的紧紧捂住自己耳朵,不愿听到那无比清晰且刺耳的声音,就仿佛听见新婚夜……祝培风和他新婚妻子在床上欢好的声音,禁不住浑身都在颤抖,第一次,她萌生出逃离这个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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