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入花厅,桌前人口很简单,几年前谭氏一族才分过一次家,所以现在他们一支主子不多,心竹的爹谭建雄是嫡子,理所应当大部分家业都给了他,老人也自然由他来赡养,但谭老夫人走的早,如今只剩下一个爹,谭安邦谭老爷子。
谭建雄下面还有个两弟一妹,但两个弟弟都是庶出,谭老爷子之前的妾室所生,后来那两个姨娘也不在了,只有一个妹妹和他同父同母,也就是今日登门要钱的谭秋柔。
爹绷着脸坐在祖父旁边,一个小丫鬟在旁边布菜,再旁边是娘,然后就是谭秋柔。
她本来嫁得也挺好,毕竟有翰林院学士的爹摆在这,丈夫是个实打实的文人,于当时的谭家也算门当户对,可后见谭建雄这个大舅哥弃文从商,赚了不少家业,连谭心竹都嫁进了亲王府那样的皇亲国戚,所以自己也活了心思,跟一些朋友借了几万银子,做起到卖煤炭的买卖。
可时运不济,不到几年就赔光了,如今只能让自己媳妇像吸血鬼一样回娘家开口要钱,不然连日子都过不下去,还敢倒打一耙……都是你那大舅哥害得,要不我早就考取榜眼探花了。
这等谬论着实令人可笑可悲!
但话说回来,谭心竹对这姑姑倒没什么反感,嫁出去的女人,有几个能做得了自己主的?
只觉得自己有点傻,当初离开婆家时还是对夫君抱有一丝幻想,可今日一见,已知和祝培风的婚姻无望,后悔那日就该等筹备稳妥一些把嫁妆一并带回来,就算一个人过也饿不死,总比以后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这样的丈夫强。
一见心竹进来,谭秋柔先跟她打招呼,“呦……心儿还在家住着呢?总这样可不行,婆家早晚会有意见的,来……到姑姑这座,咱俩说说体己话。” “姑姑”她只回了一句,也没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就挨着坐下了。
“乖,这次打算住多久啊?姑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千万不能让男人独守空房太长时间,不然难免出事,尤其你们现在也算新婚,可别让哪个小狐狸精把世子爷勾了去,对了……这都一年多了,你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在那样的大户人家,先有个孩子才能站稳根基……”
一旁心竹的娘叶淑香撩撩头发,借此瞪了丈夫一眼,意思看你的好妹妹,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家事没弄明白,倒跑这来操她女儿的心了。
谭建雄心领神会,也不愿让人拿孩子的事刺激女儿,心儿此次一个人回来住这样久,姑爷还一直未露面,难免也和这件事有关,可刚想阻止,久未说话的谭老爷子先铿锵有力的开口……
“我看挺好!”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他气势已经恢复许多,“如此总比没成亲便先有孩子的强!”
谭秋柔一噎,因为她就是没成亲先有身孕的,可当时她也是怕那么好的婆家跑了啊,只能略施小计,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丈夫竟是那么个窝里横的主!知道父亲这是挤兑自己呢,便一边拿起筷子、一边撒娇似的嘟囔,“爹,人家也没说什么啊?不过好心提醒心儿罢了。”
“都开动吧,吃饭还堵不住嘴!”老爷子不容反驳,率先吃进第一口,也堵住了女儿后面的话。
对于这个嫡亲孙女,老爷子自小就疼爱有加,自是舍不得她受一点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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