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我,父亲!”
天空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雨也在不停地下着。
雨滴洗刷地表上面的尘垢,清洗这座破败的城市。
雷声轰鸣的天气之下,地表上面到处都是被雷电烤焦的碎石。
旧时人们发表誓言的殿堂,此时也被巨大的坑洞代替。
人们都在默默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他们双手合十,低了下头,然后转过身去,朝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屋走去。
第一个人轻轻地敲了敲门,门被慢慢打开了。
一个青年走了出来,他脸上的那金色的凤凰标志也黯淡了很多。
“走吧!出发。他们在海港那边还留下五艘船。”
东方虚对着小屋外面的众人说。
众人看着屋里面黑压压的一片,里面还时不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有人小声地对着东方虚说:
“这样子留下他们,真的没事吗?殷镜真的已经很虚弱了,她或许需要你去照顾她。
等你把她照顾好之后,我们再走也不迟。”
众人听完之后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就算不为殷镜,起码为了孩子,他们还小。殷镜不知道……”
有个人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似乎是不想让他接着往下说了。
“你们的孩子不也一样吗?”
东方虚看着他们,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众人听后都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只剩下止不住的叹气声。
“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了。
他们或许已经抵达大陆去报告给他们的首领了,我们必须要在他上岸之后不久潜入大陆。
航行需要二十年,我们最多只能缩短三年的时间。”
东方虚的声音并没有随着他的身体变年轻而变得稚嫩,还是一如既往地深沉。
众人不再说话。
他们都抬了头,看着天空中雷电闪耀,雨水纷飞的场景,又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打开了各自手中的伞,转身往海港的方向去了。
东方虚也打开了伞,准备走下房屋面前的台阶。
一个弱弱的声音伴随着抽泣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妹妹和妈妈,父亲。”
东方虚在第一个台阶停顿了一下他的脚步,他想转过头去看小屋的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小男孩。
他眉头一皱,嘴巴张开了想说什么话,但是又闭上了。
他沉默了一会,用低沉的语气对着他说:
“我最讨厌爱哭的人了!”
说完之后,他加快了脚步,走下了这三十个台阶,跟随着众人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男孩流下泪水,站在房子的屋檐下面,默默地看着他们的离去。
他的眼睛里面,既充满了悲伤,又充满了怨恨。
他把门轻轻关上,走进了屋内。
而东方虚听到关门声之后停止了步伐,想要回头看看小屋。
但是他摇了摇头,继续走了下去。
屋外面只留下雷电时的轰鸣声,以及清脆又嘈杂的雨声。
屋内躺着一个虚弱的女子,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咳嗽,在屋内拼了命地咳了出来,同时咳出来的还有一大滩血。
刚刚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听到自己的咳嗽去留下来照顾自己而耽误了大事,所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咳嗽不让丈夫听到。
矮小年幼的妹妹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虚弱的母亲,只能低声地哭着。
年龄尚小的哥哥看到母亲这番情况,紧紧握紧了拳头,嘴唇紧闭,说不出来一句话。
一声惊雷轰鸣,打在了城中的高塔上面。
披着金色斗篷的神秘人矗立在城中的最顶端,俯瞰着城中的一切。
他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一句话也不说。
随后,斗篷人化为一道雷电,从那个孩子的屋子旁边快速闪过。
尽管他的速度很快,但还是在小屋旁边明显停顿了一下。
最后,斗篷人如同过客一般彻底消失在这座破败的城市中,不留下一点痕迹。
在他消失之后,雷暴天气也逐渐消失了。
天空再次放晴,阳光再次照进了小屋里面,照到了那位母亲白的恐怖的脸庞上。
几年过去了,母亲病死了。
她死在了一个异常安静的夜晚。
妹妹在死去的母亲怀里熟睡。
哥哥在微弱的蜡烛的照射下默默抽泣。
他看着死去的母亲,却不敢发出一丝哭声。
他怕自己的哭声惊醒妹妹,怕妹妹知道母亲去世了。
他叫来了自己的邻居帮母亲下葬,熟睡的妹妹被哥哥抱到一旁,轻轻地放了下来。
当妹妹被抱走的时候,她的眼睛好像泛着泪珠,但是哥哥并没有注意到。
妹妹没有给惊醒,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白天,雷云又聚集了起来,雨又开始下了。
年幼的妹妹撑着小伞看着哥哥站在当年跟父亲一样位置的台阶,也在用稚嫩的声音哭着哀求他不要离开。
青年的哥哥什么也没说,他撑着伞向着西边的海港走去。
妹妹的哭声再大,也挽回不了她最后的家人。
周围的邻居都在默默看着这一切,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
他们只是默默地摇头,叹息。
他们带着妹妹走进了屋子里面,不再出来。
而那个少年离开时,他的眼睛里面,充斥着愤怒,怨恨以及杀意。
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找到父亲,然后怀着痛苦跟怒火,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
问他为什么要丢下他们,在离开家的最后一幕连头也不回。
等到他得到了他最恨的人的回答,他会杀了父亲,他将此当作是给母亲的在天之灵最大的慰藉。
他至今忘不掉母亲病发离世的那一晚,母亲抿着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念叨着父亲的名字。
她举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地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到了床边,再也抬不起来了。
他来到了空荡荡的海港,站在了海港边上的桥墩上面,看着海面一阵阵荡漾的浪潮。
海风吹过他的脸庞,将他脸上最后的一丝温度给无情地带走。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弄得他的发型如同鸡窝一般凌乱。
海港上面没有任何一艘船会经过。
因为这里的海港只是为了复仇而修建的。
它只是为了出发而存在的,不会欢迎任何人来到这片天令之地。
他迷茫地看着西方,希望有一艘船可以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船上面好心的船主人会免费载他一程,前往那一片只存在父辈口中的大陆。
忽然,一艘中等偏大的船出现在了空荡荡的海面上,如同黑点划破了宣纸上纯净的白幕一样。
少年一边用力挥舞着自己的手,一边迈开步伐向船跑去。
他突然脚下一空,摔进了船坞的一条缝隙里面去了。
爬上去还得一段时间,他希望船可以在他爬上来的时候还停留在海港里。
就在他滑下去不久后,船停靠在了岸边。
上面的人纵身一跃跳上了海岸,还在不断左右摇头观望周围的局势。
他的右手还握紧了一把剑刃,时刻提防着敌人突如其来的攻击。
他身上的腰带上面还系着一块镶了金的蓝底令牌,上面刻有英诺森三个金边字。
毫无疑问,他是英诺森学院派过来追捕永生者的人。
风声响起,盖住了正在努力攀爬上岸的少年的喘气声和叫喊声。
天气突然下起了雨。
雨打湿了海港边上的木板,一个个雨痕在逐渐形成,凝聚,变大,最后给木板换上了更深的颜色。
但是有一个很怪异的事情,雨仅仅只下在那个上岸的人的周围。
其他地方依旧是阳光明媚,就连一丝烦人的黑色乌云都没有出现在天空这样纯洁的湛蓝之上。
所有的乌云好像都来到了他的顶上。
这场雨好像专门为他而下。
雨开始越下越大,雨滴也在不断地膨胀变大。
雨在周围接触地板发出的声音就如同死神的脚步声一样,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他。
“滴。”
几乎是同时!
上岸的人抽出了身边的刀,露出了极其恐怖的寒光,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估计是拔刀速度太快,连空气都划破了。
雨点在这一刻变更了方向,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了,就是那个人的头颅落地的砸落声。
嘭的一下,他的头颅就砸在了木板上面。
他的眼睛在短短的一秒内就从杀气腾腾变成了死灰色。
他的眼球还在凝视着自己的那具仍然保持着举刀将要攻击的残躯,死死不肯闭上。
最后,掉落下来的头颅的眼睛彻底变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个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死去了。
一个暗蓝色花纹,蓝底斗篷边上绣着两只金色眼睛花纹的斗篷人站在了刚刚残躯矗立着的地方的背后。
他那化为水刃的右手依旧没有褪去水的形态,变更方向的雨点又回归到了正常的轨迹。
他的左手化成了金色的光芒,光芒吸收掉了落在地上的头颅,站在地上的残躯甚至是飘在空中和落在地上的每一滴鲜血。
真的是丝毫不差,全部吸收给掉了,仿佛他具有回收生命的能力。
他捡起了掉落在地上面的令牌,在上面用手比划了几下之后,就扔进了那个人的船里面。
然后自己的身体化成了水,消失在了海港的阴雨幕之中。
他不留下一丝痕迹,就像从未来过这个海港一样。
至于那个人,就只留下了自己的那一块令牌和一艘船。
在大海中漂泊了这么久,可惜还未执行任务就已经丢了性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轮回。
少年终于从裂痕中爬了出来,周围仍然是一片死寂。
海边的船仍然孤独地停着,就像是专门在等待他的一样。
周围的雨点缥缈着,像白幕一样均匀地撒在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衣裳。
他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岸边有任何人。
自从东方虚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这个海港了。
城里面的被留下来的小孩老人也不愿意来这里,仿佛他们不想回忆起过去发生的往事。
他踏上了那艘船四处张望。
他低头看向一个东西,一个镶了边的令牌,上面写着他认得的英诺森三个字。
令牌下面还写着几个他看不懂的文字。
他不明白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哪一行读不懂的字写的是什么。
但是他很喜欢这个令牌的设计,金边蓝底。
他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腰间,便走上了船。
在确认这艘船一个人都没有了之后,他想坐在船舱里面等着船主人回来,再去询问他能否将他带离这个岛屿前往大陆。
太阳西落,黄昏的日光染红了整一片天空上的云朵,给天空画上了温和的暖红。
随之而来的是黑夜的降临,星辰闪耀在天空之中,照亮一方。
少年实在是耐不住漫长的等待,在船舱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寝室。
床上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被子也叠的跟豆腐块一样,有棱有角,四四方方。
“看来船主人很整洁啊,我不能弄脏别人的东西了。”
少年心想,看了一眼整个寝室就关上门走了。
他绕了大半个船舱,里面有冰异能打造的冰柜用来储放食物,还有厨房,有浴室。
外面还是一个吧台,上面摆满了整套的制酒器,后面的柜子上面还有众多品质优良的酒。
外面都是真皮沙发,睡上去软绵绵的。
少年环绕一圈,看周围环境也未免太好了,担心弄乱别人的东西。
但是他实在是困得不行,就特地找了一个看起来有点陈旧的沙发睡上去了。
在船舱里面绕了这么久所给他带来的疲惫,让他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里。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但是雨滴的方向是平行于地面,横着下的!
雨点在不断汇聚形成了一个白雾,雾里面的脚步声在夜晚的寂静之下变得格外突出。
脚步声慢慢爬上了那艘船,出现在了甲板上面。
甲板上面那三个桅杆上面的帆突然落下,被海风吹了起来。
脚步声出现在了船锚处,随着锁链被拉动的声音,船锚被带离了海岸边,轻轻地放在了甲板上面。
强劲的海风将整艘船快速的带离海岸边。
脚步声出现在了船舵旁边,随着船舵被拉响的声音响起,整艘船逐渐转向大海的西边开去。
雨雾开始散去,还给了星空深沉的黑色。
脚步声最后消失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
他周围全都是淡淡的水汽,一个暗蓝色斗篷遮盖住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转过头看向了船舱里正在熟睡的少年,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头,就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声响。
来无影去无踪,就这样消失在了这艘正开往大陆的船上面。
那个时候少年刚好做梦了。
他梦见了一个头顶有着十字架,下面是个半勾的金色标记,右眼下面有着跟他一样的金色凤凰的人,在对着他笑,笑的很诡异……
次日,少年睡醒了。
他在摸了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打了哈欠就立刻穿上了衣服和鞋走出了船舱,去外面看看船主人回来了没有。
当他走出船外的时候,外面的天空都是被沉闷的乌云给整个笼罩住了。
还有连绵不断的小雨在撞击他的脸庞。
他没有看到海岸,他看到了茫茫无际的大海,还有不断翻涌的海浪拍打船体发出的巨大声响。
“船,开了?”
他迷茫地看向周围。
船上面的帆布被风吹成了一个完美的半圆,船正在快速向海的西方冲去。
“你终于醒了?”
一个空灵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
少年惊恐地回头,一个暗蓝色斗篷的人站立在了他的后面。
“你是谁?”
少年惊恐地问道。
“你难道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那这样我就不会穿着斗篷了。”
斗篷人声音异常淡定。
“你怎么会在这艘船上?”
少年依然保持着警惕。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
“需要我?为什么?”
少年从警惕转向了疑惑。
“因为你,是找到大门钥匙必备的条件。
原本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是另外一个。
可惜在人间我的实力被极大地限制了,我并不能完美地操纵他。
所以我才找到了你。”
“大门是什么东西?”
“我说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有个已故的母亲,以及一个尚且年幼的妹妹。
还有,你是想找你的父亲报仇对吧?”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少年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刀,比在自己的胸前。
“知道我的亲人,难不成你是我还不认识的邻居?
但是我要报仇的事情可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说过。
说!你到底是谁?”
“将来不久,你马上就会认识我了,我只是现在过来给你铺垫一下前期所需要做的事情而已。”
斗篷人化成了一团水雾,冲向了少年。
少年连忙提刀乱砍,但刀的砍击对液体没有任何作用。
在他头上,水雾凝结成的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少年的头顶。
少年瞬间失了神,昏迷了过去。
“现在要做的,就是删除你有关来自天令岛以及你在天令岛上面知道的所有事情,以及你今天碰见我的所有记忆。
我还会将你复仇的记忆给一同删除,只留下你有关你妹妹的记忆。
这样的话,你就会一门心思在大陆上面好好进修异能。
等到最后,我再将这些东西还给你,让你去找你的父亲报仇。
你的腰间既然有那个东西,也省的我去帮你找了。
大陆上面的人看到你腰间的东西会将你好好安置的,到最后,他们就会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到时候,我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
蓝斗篷人用手从少年的脑袋里面抽出了一束金色的光线,然后用手斩断一部分,将剩下的塞回了少年的脑袋里面。
他将少年轻轻地抱起来,就像抱着熟睡的宠物猫一样温柔地放进了船舱里面的沙发上面,还细心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蓝斗篷人看了看少年右眼下面的金色凤凰,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这东西会给你在大陆那里造成很大麻烦的,我先帮你改一改。”
蓝斗篷人用手一盖,凤凰的金色变成了黑色。
金色的微光被完全压制住了,不再散发出来。
蓝斗篷人走出了甲板,在雨幕中看了看大海。
“命运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人类终究会毁在自己的手里!”
随后他对着天空打了一个响指,整艘船都被雨幕覆盖掉了。
一分钟后,围绕着船的雨幕开始散去,天空上面聚集的乌云也跟着一哄而散,整个大海再次回归到了太阳的沐浴之下。
海水泛着金闪闪的荧光,照射在了天空上面。
大海空无一物,船就像是在画纸上面被橡皮擦给擦去了一样,在这片海域上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报告团长,发现了一个少年,是一个永生者,他脸上有黑色凤凰标志。
但是他现在好像昏过去了。”
周围不断响起马蹄的踏声和马的吼叫声,原本安静的森林一下子变得嘈杂了起来。
“有船在海面上不远处飘着,应该是这位少年的。
他应该是下了岸出了什么事才昏迷过去的,看船的样子应该是停泊到了岸边因为没有人管理被海风给吹出去了吧。
这个少年看样子应该也是昏迷了好长时间了。”
“什么身份,船上面有没有什么物件之类的。”
“报告,在他的身上发现了学院的令牌,是英诺森学院的学生。
上面用阿尔察斯文字写了‘东方尧’三个字,应该是这位少年的名字。”
“赶快把他带到我们营地里面去照顾,等他醒来再把他送去学院里面。
最近正值学院的开学日,好多学生因为没有赶上去往学院的列车而不得不自己驾船前去。
但是最近那些袭击者的行动也变得频繁了起来,他们到处在偏僻的地方埋伏这些学生并杀害他们。
我们一定要保护这些学生的安全,不得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你们分出一百个人继续巡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独自前往学院的学生。
有的话就把他们接回来,告诉他们到时候我们营地里面会出资发动一辆列车载着他们去往学院。
并且对他们说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就去安佩罗求助西风骑士团,我们会将他们安全送往学院的。
好了,就这样,剩下的人跟我回到营地里面修整军队。”
“是,团长。那那条船怎么办?”
“船的话不用管它,到时候我们会给这个少年安排一条船送他回家的。
况且大陆上面到处都是铁路,哪里会有乘船出行的呢?
难不成这个少年来自海外,或者是从沃德斯沃尔来的?”
随着对话结束,马蹄声又开始响起在了这片静谧的森林中。
鸟儿受到惊吓而飞的叫声遍布了森林上空,地面上则是骑兵巡逻骑马呼啸的声音。
一百号人的巡逻兵正骑马行驶在嘈杂的森林中。
他们手中紧紧拿着长矛和盾,在不断地用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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