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很喜欢,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溭此来拜谢族长,谢族长护溭的兄长与妹妹周全之恩”,说完便朝姜随弯腰行一大礼。
姜随侧身躲开,偏头看着韶溭说道,“客人说的不对,随做事从来都是利字当头,于我有利才会做,所以不存在客人说的恩情”。
子钦远远看见白鹤上的身影,挥着金灵凝聚的剑斩杀几人,驱着灵鸟就往崖顶来,只是刚转身之际,一团褐色灵力击中灵鸟,哀鸣一声,速度渐缓,单翅费力的煽动着。
滕濆献英眉一皱,这家伙的坐骑还真是只好,这么大团灵力竟然只伤了翅膀,子钦回身,金色的剑气劈天盖地而来,献踩着坐骑向左一滑,张手褐色灵箭密密麻麻的朝子钦射去,土灵广而重,金灵聚而坚,此等攻击正好。
子钦大怒,挥手斩碎大片灵箭,趁着间隙就朝献追来,大喝,“滕濆献你可是要犯上作乱?”
献脸色肃然,不苟言笑,依旧与他拉远了距离以箭攻来,也不强攻只是缠着他让他无法脱身,子钦随即招来大批木灵侍从挡住献,自己脱身便朝崖顶而来。
四面八方的藤直冲献而来,藤上布满黑绿的刺,幽光忽闪,献遂将利箭汇集凝聚成一把棕黑的大刀,起刀一挥,那些绿藤便被砍断,大刀却是丝毫未损,虽说五行相克,可若灵力确实高出许多,那便另当别论了。
侍卫只是怔愣瞬间便又开始攻击,献这回大刀一挥,直接斩了那些侍卫的头颅,原本韶溭只是吩咐缠斗便可,尽量莫伤人性命,可看着子钦越来越远,献也顾不得许多,这位殿下的心地实在太好。
献催动灵力,飞速驱着坐骑,手里缓缓凝聚形成一把狭长锋利的剑,双目盯着子钦的后背,缓缓将剑推进,薄奚氏这些年欺人太甚,杀了高阳子钦大不了死路一条,至少殿下他们能少些忧虑,只希望阿嬑不要难过,滕濆献眼中决绝更胜,将体内全部灵力尽数灌进剑中。
后背利刃破空而来,子钦方才感知,转身金灵幻化的剑稍稍缓冲了那凌厉的势头,可一股腥甜仍涌上心头,剑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他上身锦衣破裂,脚下的灵鸟扑腾着也往下落,子钦双目通红,眼神阴狠,那些侍卫也被献的人拦着只得瞪眼着急。
剑身离子钦的脖子只差毫厘,脖颈血流潺潺,已浸湿了大半上身,滕濆献面色苍白的俯视着子钦,手中灵力更甚,可那剑却是再也近不了分毫,双眼微眯,快速催动着灵力。
却只听铮的一声,白色的剑与献的剑相撞,剑气震落了子钦,也使得献跌落在坐骑上,那些侍卫也停了手,子钦的人连连去追下落的子钦,献的人将其围在中间,握剑警惕看着四周。
献捂了捂心口,颤巍巍站起来,对直立驳兽背上的人缓缓行一礼,那人却仿若未曾看到他,声如洪钟宣道,“高阳王有令,滕濆献与高阳子钦无故恶斗,罔顾礼法,遂遣献于搏兽之丘,子钦擅自离开驻地罪加一等,限即日交出兵权,于锺山好自思过,无召不得回穷桑”,重孚面上无一表情,说话时嘴角好似都未曾动过。
献缓缓行礼,抬头重孚已带人往有苗族寨子去,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也未做停留便带着几名侍卫往搏兽山方向去,既然高阳王派重孚前来,那薄奚氏就断不敢再下杀手,却暗自懊恼自己太过心急,若叫高阳王误以为殿下想要杀掉高阳子钦从而对殿下有所微词,那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灵鸟背上的子钦阴沉着脸,吐了一口血水,吩咐道,“告诉母亲让祖父务必接手勿逢城的兵权,还有那个妖孽回来的消息务必要让整个神族都知晓,我就不信众神族能允许这个妖孽安然存活而罔顾苍生于不顾”,歇息片刻,稍稍平息下怒火,启程去往锺山。
韶溭弯腰向重孚行礼,重孚回礼后看向姜随说道,“高阳王说臣下乱斗,扰了族长清净,自当对有过之人予以惩罚,族内损失也应当予以赔偿,族长以为如何?”
姜随畅快一笑,面上流露出感激之色,回道,“高阳王思虑周全,随感念王上恩德”。
重孚依旧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眨也不眨,仿若没有灵魂的躯壳,又说道,“子钦与献王上已做惩处,韶溭殿下虽未参与斗争,可却也脱不了干系,王上说请族长予以处置。”
姜随蝶翼般的双眸轻轻一颤,笑意暖暖道,“王上厚爱,殿下与随相谈甚悦,并未结了嫌隙,此又乃王上家事,若随处置了殿下,既为不仁又为不敬,实属不妥”。
重孚未说话,却是很耐心的静候下文,姜随继续说,“可随既为臣子,应当为王上分忧,随以为王上当一视同仁,既然惩处了子钦殿下,那么为了薄奚氏与滕濆氏能和平相处,韶溭殿下也当受与子钦殿下同等惩处”。
重孚这才看向韶溭,说道,“王上命殿下驻守成山,未得传召,不得回穷桑,望殿下好自为之”。
“溭受命,多谢父王”,韶溭行礼,却也不退去,依旧立在白鹤背上,像是等待着什么,重孚也当未看见,转头朝姜随道,“既为王上臣子,那族长关押高阳王子与王姬是为何意?”
姜随满目惊讶,“随真是有眼不识,只当是被人追杀的逃犯,哪曾想竟是高阳的王子王姬”。
重孚目光倏地变冷,姜随怏怏的摸了摸鼻子,闷声说道,“者悟,快去请王子与王姬”。
景禅此时已醒了过来,只是身子还虚的很,走路也得韶雪搀扶着,韶雪远远看见白鹤背上的身影,手激动的颤了颤,压着胸腔内快要喷涌而出的喜悦,问道,“大哥,那是三哥吗?”
景禅浅浅一笑,佯装吃味说道,“是呀!是与你双生的三哥”。
韶雪却未曾注意到景禅的吃味,闷声说道,“我脑海中还是三哥五岁时候的模样,虽多年不见却只觉恍若昨日,眨眼便成了翩翩公子”。
听她说话老成的语气,景禅却是大笑出声,远远便朝韶溭说道,“三弟,小妹感叹你眨眼便长大了”。
韶溭驾着白鹤就来到几人跟前,眼眉温润,丝毫没有被打趣的尴尬,“大哥都能调笑人,定是伤得不重”,转而瞧着韶雪问道,“小丫头,多年不见过的可还好?”
韶雪面色讪讪,眨眨眼睛说道,“自然是好呢!只是三哥明明没比我大多少,惯喜欢这样叫”。
韶溭轻敲了一下韶雪的头,含笑说道,“那也是比你大,叫你小丫头有何不妥?”
韶雪气鼓鼓的一副小包子样,又惹的韶溭摸了摸她的头,本不算整齐的发髻便更凌乱了,韶雪无奈,这人对她却还像小时候那般。
高阳的车舆稳当落在崖顶,姜随也未阻拦,几人从他身边路过时,只有韶雪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重孚站在一旁看着众人也不再说话。
车舆很大,得四匹天马前后才拉的住,隰无跟着韶雪一同上车,对于这个陌生的人谁都未曾多问一句,哪怕韶溭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对于突然出现的他所带来的一切大家看来都是那么的稀松平常,在穷桑那片深湖中击不起一点涟漪,只是不知湖底是否暗流涌动?
韶雪趴在窗口,对站在坐骑上的韶溭好奇问道,“三哥,这是要去何处?”
韶溭看了眼景禅,对韶雪说道,“大哥回来,自然该换我歇歇了,山川草木哪一样都好过穷桑那些繁琐事务”。
景禅往外看了一眼略有歉意说道,“这么些年,三弟操劳穷桑的事务实在辛苦”。
韶溭听闻只是淡淡一笑,韶雪有些失落,方才见面又要分别了,不过此事若为三哥所愿,她也自当支持,冲他扬扬手说道,“那三哥游览山川兴尽之余,莫忘记回来看我们”。
“那是自然”,韶溭冲她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递给她便驭鹤远去,韶雪垮着小脸,低头看着玉牌,这是她的玉牌,象征她身份的玉牌,原来三哥一直都带在身上,她记得高阳子兰的年纪与他们一般无二,虽然薄奚王妃不让他们一起玩,但是子兰还是常常偷跑出来,为此也没有少受惩罚,只是当她与子兰奔跑玩耍的时候,三哥总静静坐在一边玩着他的玉笛,他说他长大后要游历遍世间的山川湖海,如今也算得偿所愿吧,韶雪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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