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道人倚靠在门边,他刚刚护送完所有人离开。
一进门,就看见其中一个血婴撕扯下李员外的半个心脏,如同嚼苹果一般,将其放入口中咀嚼,尖牙锋利,汁水横溅。
这彪悍的场面,就算他自幼修习术法,也难免控制不住,将这几天肠胃里还没消化干净的东西一一倒了出来。
“你怎么不走?”
齐长春没有嫌弃,呕吐这种事跟面前的场面比起来,明显是小巫见大巫。
他更在意的是,钱道人竟然面对这种场面还能回来,倒是个靠得住的人。
“道爷说笑了,钱某人虽然贪生,却并不怕死,此事本就该由钱某了结,自然是不可推脱的。”
“何况,有道爷在场,保我一命应是没问题的吧?”
齐长春轻轻一笑:“那可不一定。”
就这几句话之间,阴风狂卷。
一位穿着古朴褂衣,头戴宝玉圆顶帽的老人儿领着一位气质淡雅的中年妇人跨进了房屋中。
“我的天啊,这这这……”
钱道人犹如受惊的耗子,一下子就蹿到了齐长春背后,颤声问道:
“道爷,两个小女孩,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老人,咱俩一人一半,能搞定吧。”
说话间,虽然颤抖,但那数十枚铜钱却不断飞舞盘旋,虎虎生风间不容小觑。
“可。”
齐长春一口答应下来。
离奇的是,那老人和中年妇女的怨灵却根本不管齐长春和钱道人,径直向此刻正在不断哀求着解脱的李员外走去。
“岳父,夫人,放过我,放过我吧,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啊……”
这最后出现的两个怨灵,显然击碎了李员外的最后防线。
这位家财万贯,妻妾成群,甚至于与本县县太爷都有着匪浅关系的富豪。
在年过半百的年纪,竟然痛苦的嚎叫出声,老脸抽搐间,不断往外狂涌着泪水。
这不是悔恨,而是单纯的害怕,怕到哭。
没人比李员外更加清楚自己对自己的岳父和夫人做了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找上门来,李员外才会前所未有的感到恐惧。
想当年,李员外正是看上了岳父家家财万贯,又只有独女,这才起了“吃绝户”的心思。
费尽心思讨得了大夫人欢心之后,没过几年,就将岳父的家业握在了手中,并且靠着与土匪暗中勾结,除掉了自己的岳父。
又在大夫人分娩之后,趁着没人,用成亲时的枕头,活生生捂死了自己的发妻。
自此之后,李员外可谓是飞黄腾达,一连纳了好几房妻妾。
在与此时的县太爷达成合作之后,财色权三全,日子过的好不滋润。
或许也是报应,李员外这么些年,直到年过半百,也没能诞下属于自己的儿子血脉,这也让李员外格外担忧。
一个以卑鄙手段得来身份地位的人,自然也害怕未来有一个年轻人以同样的手段夺走这本就不属于他的一切。
也正因此,李员外这才找上了清虚子,以若干金银与自己的亲生女儿,求取“子母像”。
“咳……咳……”
老人佝偻着身躯,一步步走向已经被吃得差不多只剩一半的李员外,手掌忽然盖住后者的天灵盖。
下一刻,李员外的魂魄就被抽出来送给了两位血婴,再次被一一啃食。
“二位。”
老人转过头来:
“这是我一家人的私事,不知者无罪,只要二位退出李宅,我们便放过二位,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然后呢,任由你的两个‘孙女’兴风作浪,在这黔城不断觅食?”
这血婴一旦成形,可是每日都要进食新鲜的食物。
细细说来,这血婴的成形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齐长春可不会坐视不管。
李宅的恩怨到此为止,他们吞吃李员外,是这个老东西罪有余辜,他不会管。
可若是放走了这两个血婴,日后遭殃的,可就是那无辜的许多人了。
“既往不咎这种话,怎么说也是比较厉害的那种人该说出口的吧。”
齐长春轻轻拍了拍一旁的钱道人,把紧张御敌的后者吓了个激灵。
“老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嘿,您这儿说的。”
数十枚铜钱飞舞盘旋,重新组成了一把古朴铜钱剑,对准了老人,钱道人持剑直立,开口霸气。
“老头,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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