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由得对其由衷钦佩。
齐长春见过了卖官鬻爵的杨县令,见过了卖国求荣的诸葛蝉。
现如今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当真如同黑暗当中出现的一抹光亮,耀眼到了极点。
“不……不是钱的事。”
刚才前去请郎中而无果的黑甲将士低下头来,嘴唇嗡动。
似是,不好意思吐露出最后的话来。
但最终,在张彪欲要喷火的目光中,他还是不得不把最后的半截话说了出来:
“他们……他们说,九方巷的人都是贱皮子贱命,本来就该死的。”
“那些乞丐,妓女,全部都住在九方巷,这地方不染病才奇怪……他们……他们,嫌这地方,脏。”
锵!
一声脆响,拔刀声嘹亮至极。
张彪一身金甲都在颤动,他大声怒吼,双眼瞪得滚圆:
“妈的,谁说的这话?给我报上名来,老子砍了他!”
黑甲将士根本不敢回答,他毫不怀疑张彪真的能说到做到。
他可不想到时候弄得血流成河……
这样说的根本就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几乎所有的郎中都这样说。
不然……也不会没有一个郎中愿意前来了。
“二弟!”
这时,另一个身穿金甲的护城使终于开口了。
只见其手腕翻动,止住了要控制不住发火的张彪。
他是张胜,与张彪同样是外城四位护城使之一。
且与张彪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感情极好。
“现如今找到郎中,减少病亡人员才是正事。”
“若是肆意屠杀郎中,只怕会寒了所有医者的心,到时候更不会有人愿意来此治疗了。”
“进入疫病封锁区医治疫病本就是要舍命的事儿,人家不愿意来也正常,无需强求。”
与张彪比起来,张胜明显就稳重了许多。
经张胜这样一说,张彪的气也顺了一些,可还是止不住有些着急的问道:
“可是大哥,现如今情况危急。”
“若是再找不到郎中,只怕整个九方巷中,连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虽说他们从事的职业不算光彩,可那也总归……总归是一条条人命呀。”
张彪所说的话,换来了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事实确实如此。
可在要命的疫病面前,人人自危,却也无可厚非。
疫病。
这玩意儿,要起人命来,那可真是跟下饺子一个样,一会儿就是一堆。
心无大义者,根本就不会傻乎乎来蹚这浑水。
无奈。
张胜兄弟二人也只得加大了悬赏力度,只希望早日能找到能解决此次疫病的郎中。
……
暗处,齐长春不禁对霜儿问道:“霜儿,此次疫病,可有解法?”
然而,哪怕是霜儿,这次也只能摇头表示无奈。
即便她是一个医术高超的药师,可面对着疫病这等大灾,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疫病的种类太多了,而且根本就没有研究的范本。
疫病,常常是一出现就以全部人死亡为结局。
很少有前人的经验参考,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华佗再世,不然谁来都白搭。
即便如此。
齐长春还是决定以郎中的身份,前往九方巷中。
哪怕不能救下所有人,可只要能在其内划分好隔离区,想必也能救下许多还未感染的人。
反正,齐长春如今身为异人,不怎么担心被感染。
既如此,进去帮帮忙又有何不可?
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
再者说了。
老乞丐所牵挂的范狗娃,如今肯定还在九方巷里呢。
于情于理,齐长春都没有不进九方巷的理由。
然而。
就在齐长春刚要跨出第一步,准备跟张胜、张彪两位护城使沟通进入九方巷一事时。
啪嗒。
一双老迈的手掌,毫无征兆,拍上了齐长春的肩头。
“小子,这种事,还是让我老人家来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耳际。
竟然有人可以毫无声息的靠近自己!
惊疑之下,齐长春抽身暴退的同时回头望去。
只见来人面容枯槁,挎着药箱,一张细长的老脸之上,双目含光,炯炯有神。
“是你!”
齐长春瞳孔紧缩,惊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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