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无奈,说儿大不由人,他们老了,管不了了,儿子能自己过就自己过吧。
他就求四弟,说自己就是他打的,他得管。
四弟一脸不耐烦,道:“我和二哥打架,你过来添什么乱?如今还赖上我了?我还委屈呢?”
他扔给自己两块碎银子,“做兄弟的,我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二两银子都给你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最终他们这一房被扫地出门。
分家后,孙寡妇再也没了知冷知热情意绵绵,反而是天天骂他吃白饭的。
不出俩月,孙寡妇就有了别的相好,有时候还当着他的面和那人做那事。
他实在看不下去,说了她两句,就被扫地出门。
他被关在门外,怎么拍门也没人开。
孙寡妇不开,他就喊宝贝儿子宋有才。
这个他和孙寡妇生的长子,躲在门里对他说:“爹,你别吵吵了,我后爹给我炖肉吃呢,我要是给你开门,他们不给我吃肉怎么办?”
大冬天的,天黑的早,北风呼呼刮,他冷,闻到院子里传来的肉香,他又饿又冷。
拖着一条腿,他哆嗦着去找爹娘。
他看到爹娘房间里有灯光,可是听到他喊开门的声音,屋里的灯顿时就灭了。任他怎么叫,也没人回应。
他又去找大哥,大哥也是紧闭房门。
他又去找四弟,四弟是给他开门了,门一开,屋里的热气让他打哆嗦。
他扒着门框想迈腿进屋暖和暖和,奈何一条腿怎么也抬不起来,他讨好着,腆着笑脸求助四弟,想让他帮一下忙。
可是四弟突然厌恶地推了他一把,狠狠地道:“我让你进屋了吗?大伯哥进弟媳屋里,你还要脸不?难不成你要看着我和你弟媳妇干那事啊?”
四弟下手狠,他被他推倒,手破了也不知道疼。
四弟“哐当”关上门,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好一会,他爬着出了老宋家,向祠堂爬去。
他想着祠堂里背风,应该暖和些。
然而天太冷了,他的手脚已经没了知觉,爬到祠堂门口时,却怎么也推不开祠堂的大门。
他想喊人,嗓子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没人听得到。
他绝望了,知道自己八成得冻死在这个夜里。
就在他绝望地无声哭泣的时候,祠堂大门打开了,他看到一个黑影,拄着拐杖,背着光向自己走来。
他想:难道是鬼差来接他了?就是不知道是黑无常还是白无常?
直到没了半条腿的疤脸少年把自己拖到一个茅草房,直到一碗热汤下肚,他终于呜呜呜大哭起来。”
不是幸庆自己没死,而是因为救自己的,是被他净身出户分出来的儿子宋春生。
而他的儿子,还没了半条腿。
三个孩子挤在一间屋里,穿的破破烂烂,每天靠着喝粥度日。
三个孩子?他问三丫去哪了?
没人搭理他。
后来他才知道,三丫撞了头昏迷了两天后死了。
就这样,三个孩子收留了他。
他每天跟着他们喝粥,孩子们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并没有苛待他。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和他说一句话。
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
孩子们商量着事情,说着高粱米还能吃几天,大哥打扫祠堂累不累?小秋生的裤子又破了,谁家送了一条旧的,得记下来,等秋生长大了得报恩。
他听着她们的话,哭得很伤心,可她们就是忽视他,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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