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草席被掀开一条边，让出一部分可以容纳人步行通过的小路，剩下的被子都还在上面放着。
已经有一床新被子被做好，叠得整整齐齐。
还有一床被子刚缝好一条边。
要等到吃完午饭以后，下午继续忙，才能做好。
李长歌拿着碗筷去食堂打饭回来。
趁着二婶她们都还没来，这把打回来的饭菜都倒给小灰，还开口催促道：“赶紧吃，别让她们发现。”
如果让他们发现李长歌一口饭都不吃，全部倒给小灰，免不了又是一顿絮絮叨叨，说他在浪费粮食。
小灰倒也是争气，吃饭的速度相当之快。
李长歌两个肉包子还没吃完。
小灰就已经把盆里的高粱米饭吃了个一干二净。
连带着萝卜白菜和菜汤也舔完了。
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倒也没什么可忙的，李长歌就在家门口坐着晒太阳，再去翻那些收来的旧书。
同时听着二婶她们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聊天。
二婶大概用了两个小时，终于把这些新被子全部做好，叠整齐后，抱着放进李长歌屋里的箱子中。
而且还告诫李长歌——
说这是留给他新婚用的被子，这几天不要用。
等结婚，接到新娘子后再用。
李长歌开口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就帮着二婶，把铺在院子里的几张草席卷起来，收拢在一块，再扛着分别送到各家各户的屋里。
在家里一直待到天黑，也没什么人来。
不过他知道，天黑之后才会有人来。
他把煤油点亮，院子门和房门都没有关上。在煤油灯的光亮一下，拿着笔记账，把今天的交易记下。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账是个好习惯。
一边记着一边拨动算盘子。
直到听到小灰汪汪叫两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他拍拍小灰脑袋，安抚一下。
小灰立马老老实实的趴下，但还是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暴起。
来的不是别人，是昨天最新来的那个堂哥。
一进门，堂哥就哈了口气，搓了搓手。
“长歌，吃了没？”
“已经吃了。”
“那什么，一直是在记账呢？”
“嗯，算一下钱。”
“你今天不是去公社了吗？有没有把那些铜钱卖给供销社？有没有从供销社拿到钱？或者粮票什么的？”
寒暄过后，就开始说明来意了。
李长歌用手指着账本，找到堂哥的那笔账。
随后就往怀里一掏，拿一把钱出来。
仔细数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就递给堂哥。
“你数数，看看够不够昨天说的那个数？”
堂哥满脸的高兴，赶紧接过李长歌递来的钱，唾了口唾沫在手指上，小心翼翼地一张一张地数着。
和李长歌一样，他也仔细数了好几遍。
最后抬头笑着面对李长歌，开口确认道：“没错，是这个数，一分钱都不差！长歌，你可以啊，想不到你还有算账的这本事，真是厉害！”
这个时代的农村，绝大部分人都是文盲。
尽管公社一直在组织扫盲班。
也鼓励各地的农民去扫盲班里学习文化知识。
但基本上都是三分钟热度。
一开始还感兴趣，最后没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所以只要你识字，会算数，那就算是文化人了。
李长歌再怎么来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穿越者，好歹也混了个研究生的文凭，虽然很水，但放在这个年代，那也属于拔尖的高学历人才。
简单算个账，那不是手拿把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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