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做的。
长离不让泉接近自己。
唐玉笺后退一步,听到他问,“阿玉,你在怕什么?”
长离从容不迫,步步紧逼,眼神阴郁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直到唐玉笺退无可退,背后贴上木门。
她想离开,可一只手却先她一步从身侧横过来,轻轻按住门框,向内推开。唐玉笺骤然失重,踉跄一步倒回房内,下一刻咔嗒一声,门在眼前关上。
梦境与现实重叠,唐玉笺的脸色变得苍白。
偌大的阁楼内只有他们两个。
逆着光影,长离缓缓走近,身姿高挑挺拔,散发着可怕的压迫感。
唐玉笺从未见过这样的长离。
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妙,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血腥的场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是她第一次对长离产生出如此强烈的恐惧。
梦中,长离是沾满血腥的邪魔,将她关在地宫里,而眼前的长离,垂着眼睛,强烈的威压弥漫开来,让她无法呼吸。
长离面容冷峻,眼中满是令人心悸的病态执着。
他伸出手,似乎想抱她,可唐玉笺却被这个动作惊得连连后退。
手僵在半空。
空气静得只剩下沉沉的呼吸。
“为什么躲着我?”
长离的声音微不可闻,却似有千斤重。
“看着我。”
他缓声道,“阿玉,抬头。”
冰凉的手指贴着她的下巴,唐玉笺怔怔地抬头望过去,原本会看到可怕的东西,可却看到了一双压抑的眼睛。
“阿玉,那是他自己选择的。”
他垂眸看她,去扶她发间乱七八糟的木簪,又整理她的头发。
嗓音冷清清的,“你觉得我伤害了他?”
他低喃着,像是在询问,又像是陈述,“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信我了。”
“因为你的噩梦吗?”
“阿玉,这样对我不公平。”
长离的眼中那种阴沉令人心生恐惧。
可也让她感觉到,他不易察觉的委屈。
……怎么会是委屈?
唐玉笺眼中浮现出茫然,应该委屈的明明是她。
这些年,她无时不刻感到压抑,感觉自己在被监视,也在被控制。她的每一个决定,穿的每一件衣服,甚至吃的每一口东西,都在被长离左右。
每一天,每一年,时时刻刻,让她越来越无法忍受了。
她一直有模糊的猜测。
那些原本与唐玉笺交好的妖,莫名的,都渐渐不敢再和她牵扯上关系,所有她喜欢的人都会悄无声息消失在画舫上。
渐渐地,怀疑逐渐累积,变得越来越强烈。
直到现在被证实。
“我什么都没有对他做,是他自己擅自进入房内,看到你和我的关系。”
再伸出手时,唐玉笺没有躲,他才敢将她的肩膀揽入怀中,微微俯身,脸贴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呼吸。
“我从未胁迫过他,而是让他自己选择。”
“阿玉,你于他而言,还不如那些身外之物重要。”
冰冷却柔软的东西贴上来,他的唇沿着唐玉笺的肌肤轻吻,落在她的肩膀和脖颈上。
唐玉笺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像被锁住一样几乎喘不过气,她伸手想要推开长离,可他感觉到她的挣扎后,反而将她拥得更紧。
“阿玉,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柔声说,“你要知道,他们都不重要,不要和我置气。”
他们?
看来泉的确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唐玉笺的本能地抗拒着长离的怀抱,眼前的长离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少年了,他在一夕之间变得陌生。
她并不是在置气。
她只是不想再被人左右。
长离正在一步步变成梦中的样子。
可与他朝夕相伴的这些年,唐玉笺知道自己此时越反抗,他只会越发疯。
他了解唐玉笺,唐玉笺同样了解他。
“长离……”
她喊他的名字。
渐渐冷静下来,唐玉笺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开我,你太用力了,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的声音很小,拍打在他背上的力度轻柔得更像是抚摸,小上许多的柔软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必须让他先放开自己。
柔和的声线和突然的示弱让长离怔了怔。
唐玉笺讨饶一样催促,“快点。”
头顶落着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像是要看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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