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了她,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将儿女私情讲出来,只是…我本不愿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看你在躲避敌人搜查上有着特别的直觉,我们回来这一路,你几次莫名其妙的举动,事后都证明了你的判断。我这才存了私心说这些。
革命不等于抛家弃女,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即使为了这个民族,更是为了广大的人民能够幸福,也包括自己的家人,老黄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先躺下,我先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咱们去把你女儿接来。
酒精在伤口上流过,一个医用止血钳粗暴的探入肩膀的伤口,在肌肉筋膜内肆无忌惮的穿行,不断碰触着筋肉神经,在伤口里搅和了快5分钟,血淋淋的止血钳夹着一个弹头从伤口里退了出来。看着老黄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有点不太好意思,活干的有点糙,摘下橡胶手套,伸手探入后背的背包,拿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拧开盖子倒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一卷绷带缠了两道,打了个简单的结。一个0级止血术,顺手在来一发二级生命光环,林荣拍拍直起腰收工完事。
来吃个巧克力补充一下能量,打开包装纸,拿出一个黑乎乎的板型的东西塞入老黄的嘴里。
东西外形像土块,入口后很绵软,细细咀嚼之下,一丝微苦中却带着浓郁的香甜,老黄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生从未吃过如此奇怪又好吃的食物。食物入腹,空虚的身体好像渐渐多了力量,空空荡荡的胃部多了充实的感觉。一只手拄着身下的木板坐了起来,另一只包扎的臂膀不再疼痛难忍,身体的晃动也不再带来伤口的撕裂感。
一个有着奇怪本领,有着琢磨不透秘密的年轻人。老黄给林荣贴上了这样一个标签!
林荣不在乎老黄的想法,也没有打算以后能跟老黄再见面,这个人命比草芥强不了多少的时代,战乱,饥饿,疾病,收割了无数人的生命,谁也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看到太阳的升起,尤其是老黄这种高危职业。
两人整理妥当,再次出发。
枪声早已停止,县城再次的陷入了宁静,街面上侦缉队员抬着鬼哭狼嚎的伤员,和几具尸体,举着火把,没精打采的赶回自己的据点,几个没有背景又让长官厌弃的队员,被强制命令继续在街面上没精打采的巡逻。
永安县城一处民宅内,一个年轻女子裹着棉被,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这么晚了枪声阵阵,父亲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刚才的枪声与父亲有关?担忧恐惧,各种胡思乱想,让女子忧心忡忡。
吱呀…门被轻轻的打开。
女子看着门外的黑影,轻轻的喊了一声父亲!
蕴怡!老黄轻轻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你回啦父亲,这么晚怎么才回来?
女儿快起床收拾家里的东西,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老黄说完话就引燃油灯,开始翻找。
怎么了父亲,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女子听到父亲急迫的话语,内心猜测家里发生了大事,内心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的时机。起床开始跟着父亲收拾起来。
把那些东西都扔了,不要了,咱们这一次离开,恐怕再也不能回来了,把家里藏起来的钱都带走,还有你的几件衣服带走,其它的都不要了。
林荣站在卧室的门外等待着屋内的父女,不多时父女二人扛着准备好的东西走了出来。
老黄你还有伤我来吧,林荣主动接过了老黄的包袱,挂在了肩膀上。
女子没有说话,默默的跟在林荣和老黄的身后,消失在黑暗里。
昏黄的油灯下,三人在狭小的地下室里。老黄开口打破了沉默,蕴怡!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红色的党员,就是县里经常宣传抓捕的共匪,如今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县城的人到处在抓捕我,估计明后天就会寻到家里去。他们抓不到我,一定会把你抓起来,以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组织有纪律,还有父亲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发生了现在的情况,也没有瞒着你的必要了,以后我们不能在回来了。
父亲你的伤怎么样了?女子眼圈含泪看着自己的父亲的臂膀。
我的伤已经没事了,多亏了这个朋友的帮助,不然父亲今日是凶多吉少。老黄依然遵从多年的组织保密原则,没有说出林荣的身份。
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声音不大但是清脆悦耳!这个女子身材高挑,美丽的外表下却透着端庄,林荣看着面前的女子,摆摆手,不用感谢我,你父亲是个让我内心尊敬的人。
老黄看了看林荣,有些歉意,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女儿叫黄蕴怡,你可以称呼她蕴怡,小林我有个不情之请。今天他们行动,没有抓到我,恐怕明日全城就会戒严,我现在身上还肩负着组织交给我的任务,还有叛徒的消息要向上汇报以免更多的同志白白牺牲,这一去山高路远,实在无法带着女儿,你若是方便,可否把我女儿暂时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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