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鲜活的、黑泥一样的东西,在半空中舒展着它的根须,无物可依之下不甘不愿的蜷缩成一团。
不甘、怨愤、悲切……
污染的种子隐藏起自己的扭曲与不洁,黑沉沉的一枚,拨动着情绪引动着欲望。
‘你看,你们的族长根本就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任何一个张家人……你们为什么还要追随他保护他呢……他明明把你们都抛在了脑后……但我不会……只要你拥抱我……我们会是最紧密的亲人……最不可背叛的同伴……我将包容你的一切痛苦……所有的绝望与不甘都是我们的力量……’
‘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当年拦下你们的族长……他一定不会被外边的人给勾了心……他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共同进退……他不会遍体鳞伤,也不会被别人给捡去……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太弱了的错……接受我吧……我们一同成长……一起强大……’
‘你勤勤恳恳……但世界是怎么对你的呢?你的记忆被一遍遍的洗去……你寻寻觅觅……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无人爱你……这样的世界如何值得你付出呢……不若随我同去……我们共享记忆……我会是你最不可分割的半身……陪伴你……保护你……’
污染的种子竭尽全力的挑动着人心,试图让围观者触碰它,捧起它,拥抱它,最好,放开全部的心神接纳它,和它融为一体。
阵法之外的黑瞎子闭着眼睛可怜巴巴的坐在香灰圈子里,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世界如此安静,他不会是聋了吧?
啧,那山神的嗓门还挺大的,可怜的瞎瞎如今又聋又瞎,也不知道张家治不好的话,能不能看在哑巴的份上包养老……
宫荞荞和张启灵的眸色,一个凉凉一个平静,唯独宫余年的眼中生起点点怒火。
宫荞荞脸上扯出一抹浅笑:“真的是很不老实啊~!”
张启灵身体紧绷,戒备着可能被蛊惑的宫家兄妹,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免得被攻击时腹背受敌。
黑衣的青年看起来更生气了,张启灵握紧骨刀。
青年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看似无害的黑色种子:“宫荞荞,你那还有青铜钉吗?”
宫荞荞将手伸进自己的八卦包,翻找着什么:“没用的,这种子似实乃虚,你钉不住它……”
小姑娘掏出一个小巧的mp3,“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是污秽就该被净化。”
宫荞荞按下开机键,经过多次转存的由尊上口诵的净天地神咒从播放器中传出,并反复播放:“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按行五岳,八海知闻……凶秽消散道德长存……”
经多次转录转存后的净天地神咒威能只剩下十之一二,但用来净化一下这枚刚刚凝成的污染之种,让它吃些苦头没力气作妖却是够了的。
脑海里的呓语呢喃散去,凝成实体的污秽也在被净化拔除。
污染的种子在三人的耳畔留下最后一句不甘的嘶吼,不知是青石娘娘的,还是邪神残念的,亦或是世界之外的……
也可能是枉死众生的……
‘何人渡我……何不渡我……无人渡我……自渡……自渡……何不幸我……自渡……自渡……’
浓烈的不甘与怨恨冲击着张启灵、宫荞荞和宫余年的心神,可惜每个人的心神都有着保护,在场的人又足够坚韧,污染之种的最后一搏并没有破开任何一个的心神。
阵法外的黑瞎子更是时不时的拍拍耳朵,想着自己的失聪什么时候能好,周身的黄符闪着莹莹的光辉与阵法的清芒交相辉映。
污秽被拔除,污染之种被按住的手脚被砍断。
宫荞荞掏出一只玉盏,符文以血沁的形式牢刻在玉盏之上。
张启灵看了一眼小姑娘的八卦包,那里边装了多少东西,她哥哥的零碎不会也在她身上吧?
玉盏被人推到了污染之种的下方,宫荞荞手上贴着护身符又收手很快,污染之种分出的根须触碰到玉盏,血符微微一亮,根须尖端化作飞灰,受伤的根须飞快的收回。
上有鬼玺,下有玉盏,诵咒之声不绝,周边还被大阵笼罩,唯三可以蛊惑的人油盐不进。
污染的种子气的在半空中颤动不已。
麒麟……麒麟……果然挨上这方世界的天道巡查就没好事……
叮铃~!叮铃~!叮铃~!
山风吹拂着挂在林间的铜铃,声声铃响与诵念之声声声相合。
和煦的朝阳从天边升起,破开雾霭的第一缕日光,驱散了最后一丝污秽,顽抗了半夜的污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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