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吵闹杨炯,没好气道:“亏你还是个长辈,也不知道做个榜样,如此做派让小辈如何看你?”
熊定中嘿嘿一笑,朝杨炯挤眉弄眼,杨炯无奈只得轻微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熊定中哈哈大笑,见心意达成,龙行虎步的朝宫外走去。
“不错,确实当得起年轻一辈的魁首!”陈群上下打量杨炯,评价道。
杨炯躬身一礼,恭敬出言:“赵国公当面,怎敢称魁首!”
“不必如此,我虽然与你父政见不合,也不会把气撒到你一个小辈身上。”
“这个礼你得施,你在北方杀人,若不是赵国公替你撑腰,回来后少不得被朝臣扒一层皮!”莱国公沈槐出言提点。
杨炯哪还不明白,腰弯得更深,高声道:“谢世伯照拂!”
赵国公陈群白了沈槐一眼,右手扶起杨炯:“举手之劳,北方癣疾由来已久,你手段狠戾些也说得过去,但切记君子持身,务正而端。举止循礼,是为正轨,万不可见其成效就倚为常例!”
杨炯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能总是逾越朝廷规章行事,于是认真道:“谢世伯教诲,行章铭记于心。”
“我家中虽不富裕,却有万卷藏书,有时间多来家中坐坐。”陈群见杨炯聪慧明晓,也不再多言,迈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想什么呢?还不走?官家可不管饭!”沈槐没好气的拉着杨炯朝自己府上走去。
来到沈府,杨炯见沈槐总是拉着自己拼酒,忍不住的他只得率先开口:“沈叔叔,我一直有个疑问,还请您解惑!”
“文绉绉的模样,和你爹真像!有什么直说,我没那么多规矩!”沈槐没好气道。
杨炯见此也不扭捏,直言道:“官家为何非要在此时攻打西夏?按照常理,此时塞北草原正是秋膘马肥之时,九月出兵,用不了多久就会入冬,这如何能打赢?”
沈槐眯起眼,悠悠道:“你是不是早就觉得咱们赢不了?只是不敢和官家说项,这才来问我?”
“我只是不解,我们只要等到来年开春,青黄不接之时,胜算不是更大,为何非要在此时用兵?”
沈槐鲸饮一口,教导出声:“傻小子,你都能看出的事,官家会看不出?”
杨炯没说话,重新给他斟满酒,等着他的下文。
“今年开春的时候,内卫的谍子就探听到西夏国主李谅祚和太子李继统矛盾尖锐,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知道为什么西夏来和亲的是皇族李继铖而不是太子吗?”
杨炯猜测道:“莫非这李继铖是西夏太子的人?”
“还是你小子聪明,一点就透!西夏国主支开李继铖,囚禁了太子,现在国内暗流涌动,只要我大军一到,西夏境内定会群雄并起,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说官家会放过吗?”
“可即便如此,官家又怎能保证可在三个月内覆灭西夏?一旦入冬,人马受阻,何谈胜利?”
“所以官家在很早前就暗中调动军队到边疆,你以为我们今日在颐年堂争什么?
此次国战,战事一开,必然是惊天动地,想要速战速决,必须以雷霆之势直捣西夏国都兴庆府,以万钧之力压迫西夏境内各势力不敢捋大华虎须,然后直捣黄龙,稳住局势再各个击破,隳灭西夏一举功成!”
“所以你们都不愿做那个万钧之力,都想成为雷霆之骑,才好抢夺覆灭西夏首功。”杨炯了然道。
“对喽!都想要史书留名,封侯拜相,谁要做那乌龟趴在那一动不动,壳子是够硬,可也只能起到牵制作用,真能名垂青史的还得是那摧城灭国之功!”沈槐说到此豪迈之情顿起,拿起酒坛狂饮了起来。
杨炯大概是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大华全占,只要行动迅速,在入冬前攻入西夏国都兴庆府,那仅存的变数也不复存在。
难怪李漟会和自己哭穷,原来大军早就秘密北上,如此庞大的队伍,整日用度开销能不缺钱才怪。
为了这一天,皇帝不惜和辽国和亲,离间金辽两国,更是开放登州口岸助辽进军。早早送兵北上,估计现在西夏境内到处都是内卫谍子,只要官家看到机会,定是要昭告天下,挥师西进,一雪前耻。
想明白这些,杨炯也不再多问,和沈槐拼起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槐突然落寞道:“大家族看似风光,实则心口难一。若真是都如青蚨那般,又何愁家族不兴?”
杨炯见他如此,知道是要说起正事,也不推脱,直言道:“世叔有话,尽可直说,我杨炯只要办得到,绝不推辞!”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啊!你如此说,叔叔若还不直言,就显得过于虚伪。你也知道神通和神荼向来不睦,你帮了神通不少,叔叔心中知晓。可神通一身功夫,定是马上取功,神荼则不一样,他在那吏部做一个六品书令史,浑浑噩噩不成气候。百年之后,我并不担心神通,可神荼即使继承了我的爵位,恐怕也难以为继,哎~!”沈槐说到此,叹息连连,不断往自己口中倒酒。
杨炯见此心中也不好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沈高岳是沈府嫡子,字神荼,在杨炯他们一辈中并不显名,就是这六品书令史听说还是沈槐找门路才安排进吏部的。
沈高陵从小和自己长大,亲如兄弟,帮助一二自不在话下。可自己和那沈高岳并没有交集,他和沈高陵关系还很差。可既然老爷子开口了,自己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应承下来。
“世叔,最近我和户部正在清查长安地产,之后会有几个房屋开发的项目,可叫神荼进来帮着谋划一二,未来靠些房产地契,相信也能在长安过得不差!”
“好!客气话叔叔就不说了,显得见外!你的情叔叔记下了!”沈槐豪迈出声,算是感谢。
杨炯摇摇头,重新给沈槐斟满酒,自己也倒了一碗,高声劝慰道:“世叔不必劳心,正所谓青蚨绕华堂,如火如荼,棠棣同馨荣,遇水自通!”
“哈哈哈!好个遇水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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