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下凡,无私奉献地帮了自己那么多。如果对她还像以前那样,知恩不图报,那自己都得刮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其实,你还是挺好看的......”
余章知道夸人会让她开心,可他和路梦遥一样,都看不出对方的优缺点。这倒不是路梦遥的优点不好找,而是余章不想无脑吹捧。有了这个限制,他脑子里的词就很有限了,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路梦遥疑惑,难道这货开窍了?
该死!我现在难道不应该开心吗?疑惑个什么鬼!?
“就好看,没有其他优点?”路梦遥得寸进尺。
“......当然有!”余章上牙咬下牙,吐出一句话:
“你长的矮。”
“长得矮算优点!”路梦遥几乎是用吼的。
余章无愧于逻辑鬼才的称号,他露出一脸认真的样子,道:“你长的矮,我俩站一起时,不就显得我高了吗?
当然,不止是我,和你并肩而行的人都会因此受益。
难道,这还不算优点吗?”
路梦遥回头,捂住眼睛叹息一声,心想这余章脑袋真是被驴踢过。有这么安慰女孩子的吗?
此时,贝萌萌突然从前排走来,一脸冰冷地盯着余章,盯的他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喂,你报不报艺体班?
想好,下个星期一告诉我,过时不候。”
贝萌萌说完这句话后,便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她这么做,是想让全班同学看见,自己并没有公报私仇,给全班同学一种大义凛然的形象。她总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注重形象。
以往,余章看见贝萌萌,无论自己心情是好是坏,都会挤出微笑面对她。可他现在再也不会对她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他作为独立个体存在的尊严。
仇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而现在所谓仇人,往往是曾经互掏心肺,或者是单方面掏心肺的好朋友......
如果想和仇人和解,却和解不了,那就让仇恨再深一点。让自己彻底绝望,反而是对自己的一种善良。
周末晚。
余章和路梦遥各自挎着书包,走在那条两旁矗立着并排垂柳树的小道上,连串小灯斜挂在垂柳的枝丫上,闪着七彩的光芒。
余章无数次幻想过一幕。
漆黑如夜、人山人海的舞台前,他穿着领口里衬着金子的西装一步步踏上舞台,聚光灯跟着他健稳的步伐缓缓移动。他站在人们面前,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注视他。他每移动一步,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就跟着他移动。
站到台上的理由和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
那个人既能接受孤独,享受孤独,也不再社恐,身如蝼蚁,却仍然俯瞰蝼蚁般的众生。
他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目标、最卑微的梦想,全力以赴。
人们以他为榜样,为他喝彩,却只能看见他那双幽暗的冷眸中透出冰霜的寒气。
这样的机会有吗?
有!
那就是考上华清!
天华中学已经有十几年没人考上华清了,如果有人能考上,无疑会成为毕业生代表,走上挂着大红花的礼堂发言。
可是余章能考上吗?
十几年天华中学都没人考上,其中难度可见一斑。
而余章,当然可以考上!
在哪?
在梦中!
余章脑海中又一次经历了这样的奇思妙想,而幻想结束后,他不得不接受残酷现实。
“我想清楚了,周一就跟贝萌萌说,报名学美术。”
路梦遥不知道余章的幻想,但她知道余章有考上华清的梦想,在天街时,余章亲口对她说过。
不可能有学生没有这个梦想吧?
“报名艺体,高一再无周末,从高二开始就要分散正常的学习时间。如果正常,将来只能报考艺体学校,注定和华清无缘了。你确定?
我挺希望你能考上华清的,哪怕考不上,试一试也总是好的。
高考不是能填两个志愿吗?可以考不上华清,但要有考华清的勇气和毅力,为之拼搏。
平庸的学渣中突然冲出一头黑马,光速超越奔跑在前面的、所有种类的马,那一幕想想就帅。”
虽然路梦遥之前因为余章的直男发言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余章认真的时候,路梦遥还是很认真的,她总是能跟上他突然冒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脾气秉性。
“考上华清的难度有多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连你都希望不大,我又哪来的希望?
何言心如此成绩,却总是差华清十好几分,更不要提我这种妄想成为学霸的学渣了。
做人啊,还是首先得认清自己。
一切的梦想,都要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实现。”
路梦遥点点头,表示余章的话很有道理。
帮助余章考上华清,并不是路梦遥非做不可的事。很多人考不上华清之流的学校,人生也不一样能过的幸福美满吗?
“我也认清了自己。反正我也没把握考上华清,不如跟你一起去学美术。
是金子总会发光,并不是只有考上华清,未来才能可期。”
“想好就不要后悔。我可没有带坏你啊,完全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余章生怕班主任再来找自己,怪说是自己带坏了路梦遥。
“你也一样,”路梦遥微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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