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院,便见布局和家什都错落有致,庭兰居的奴仆在其间秩序井然地走动着,行走间绝不发出任何声响,见大公子院里头的下人皆气质不凡,震惊到了春绿和抱玉。
据说,庭兰居里的仆从个个都是识文断字的,两个丫鬟在阮凝玉身后对视了一眼,暗暗叹然。
在一个长随的领路下,阮凝玉很快来到了男人在庭兰居的书房。
她对走来的这一路几乎是烂熟于心,于是面色厌恶,离那个男人的气息越近,她就更想转身就走。
到书房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进去。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进,见到的不只有谢凌,还有谢易墨和文菁菁这对姐妹花。
文菁菁是来陪谢易墨交罚写的字帖的,见到她过来,抿唇乖巧一笑,“阮妹妹。”
而谢易墨也友善不起来,想到阮凝玉半月前是如何害她同样受罚的,她到现在屁股还在痛,于是现在见到她,简直恨不得手撕了她!
但想到那位凛若冰霜的男人还在屋里,谢易墨打了个寒颤,又安分了。
坐在书桌前的谢凌这时放下了湖笔,朝着门口的阮凝玉看了过去。
距离祠堂那日,她跟他还是第一次见面。
那晚痛苦又羞耻的记忆一时扑面而来。
而男人还是冷然若仙,不为外物所动,阮凝玉就想杀了他。
她僵硬地扯动脸,唤了声,“表哥。”
便将那字贴递了过去。
而这时文菁菁却凑了过来,看见这字,捂住了嘴巴。
“阮妹妹,你的字迹,怎么连垂髫小儿都不如!”
谢易墨也看了过来,噗嗤一笑,旋即高傲地抬下巴,“字跟王八在爬一样,阮凝玉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要不给你报个童子班重新去学学琴棋书画吧!”
文菁菁此时又对谢凌道:“长兄,阮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妹妹年少家中遭了变故,才没有好好练字的,不能怪她……”
“何况阮妹妹因私奔闯了祸还没有从这件事走出来,心情低落,所以才写不好的。”
阮凝玉仿佛听不见二人说话似的,离谢凌越近些,待闻到屋里的柏子香,上回祠堂上那道手持藤条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又想起自己在地上是如何皮开肉绽的……
于是不由心性收敛了些,双手将字帖递上去后,她便在一旁垂手侍立。
谢凌翻开,看了一眼,便平淡地放下了。
“回去,重新写。”
说完,垂眼便去看谢易墨誊写的字帖。
原本祠堂的事就对他怨气冲天,这下阮凝玉真的忍不住了。
她抬眼,里头沉如水。
“我不同意。”
满室寂静无声。
谢易墨如见鬼了一样,震惊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居然敢顶撞谢凌质问他的决断?
她以为自己是谁?
书椅上的男人动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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