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刚及冠的谢凌,她灵魂年纪早已比他大了,但阮凝玉总是会对他留下“长兄”的阴影。
她永远都忘不了后期那位三十多岁的权臣,手段阴狠,那时已无人能与他比肩,他坐在马车上微带眼角纹的凤目淡而不厌地朝人睇来,便能让人感受到铺天盖地到窒息的熏天权势。
阮凝玉躲在树下,看向前方。
文菁菁今晚穿了条淡雅的裙子,如阮凝玉在庭兰居湖泊里看到的莲花。
文菁菁似乎是偶遇到了谢凌,便上前勤学地问了些男人一些文章里的问题。
连纸笔都带好了。
隔着有段距离,阮凝玉八卦地竖起耳朵也只能听些细碎的对话声。
男人的声音本来就淡,对比文菁菁那娇声,显得更淡了,在风里几乎听不清。
阮凝玉继续等待。
接着,她就看见文菁菁在纸上写完了些什么。
大概是谢凌要让她记下来的东西。
不一会,男人那玄色的身影一动,苍山在身后背起主子的古琴。
男人要离开了。
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结束了?
阮凝玉呵了一声。
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时,阮凝玉就看见谢凌身后那女子的身影很快就娇滴滴地凑了上去。
阮凝玉挑眉。
来了。
那两道身影立在那,看起来还挺郎才女貌的,如果双方不是她都厌恶的人的话,她或许也会觉得挺养眼。
夜间起风,树影婆娑,松树下的两人衣摆轻荡,看起来就像两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文菁菁手里还持着书卷,阮凝玉猜,对方是在恳求能不能去男人的书房,她还有许多不懂之处需要表哥指教指教。
阮凝玉似乎看到男人薄冷微红的唇动了动。
他似乎是说了些什么。
很快,文菁菁失望地低下头,只好强颜欢笑地微笑,目送着男人离开。
谢凌没有任何留念,便离开了。
像极了天上那轮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
被男人拒绝,文菁菁产生了些许羞耻心。
但好在周围没有旁人看到,文菁菁吐出了一口气,便想离开。
而此时,身后传来了轻响。
原来是对方小丫鬟手里的灯笼掉了,少女正在不满地责怪。
文菁菁见到那张绝色的容颜,脸都变了:“阮凝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凝玉仿佛这才看到她一样,清莹的眼眸露出惊讶,“文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文菁菁的气息有些不稳,紧攥帕子。
她不知道阮凝玉在这多久了,又看了多久。
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察觉出她的心思。
光是想想,文菁菁就羞愤得恨不得咬舌头。
她的心思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的话,在府里绝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文菁菁东着僵硬的腮帮子,努力淡定自若地道:“我适才恰巧在这里遇到了表哥,想起最近的功课还有些许不懂之处,便过去问下表哥了。”
对于方才她对男人主动的邀请,她却是只字不提。
说完,文菁菁紧张地盯着表妹的脸。
但让她放心的是,阮凝玉听完了后露出天真的表情,“原来如此,文表姐可真是好学。”
说完,她百无聊赖地伸出手去拽旁边的花草,对学习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很抗拒。
见阮凝玉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文菁菁放心了。
夜里,她的眼珠子又转了转。
很快,文菁菁牵唇道:“对了,表哥这次同老夫人去佛光寺祈福时,给大家都带了礼物,我也是为了感谢表哥才过去跟他道谢的。”
“表哥给我的是一个开过光的香囊。”
说完,文菁菁便从腰间取下,好让她看清楚。
最后,她笑目望过来。
“对了,也不知阮妹妹收到的香囊,是什么样的?”
阮凝玉抬了眼皮。
虽知文菁菁听说了消息在故意膈应她,但她还是被恶心到了。
阮凝玉目光落在她那枚香蜜色的精致香囊上。
也想起那将诗书礼乐常挂在嘴边,却满府唯独不赠她礼物的男人。
于是更觉得恶心了。
心里对谢玄机的厌恶也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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