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他身体倾斜,靠在了坚硬的山壁上,语气散漫:“在一个计划里,不受控制的地方当然是越少越好。若是避免不了出现这种存在,那最好的做法是利用。而我们的到来对他们来说虽然应该只是个意外,但恰好符合这种不受控制的定义。”
笛飞声冷笑一声,“能利用的意外。”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道:“那利用完了,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方多病略一思索,立刻接话道:“除之而后快!”
李莲花继续道:“阿那什部族里的人和她是合作关系,还记得吗?可这位夫人单枪匹马,难免会受人置喙。”
“林绾不希望我们死,那计划除掉我们的应该就是阿那什部族里的人。于是她干脆将计就计,只不过是加了一点小小的手段。让我们完好无损地逃出来。”
李相夷环抱着胸看向他,“那逼我们去的目的在哪?她可没理由让我们活着破坏自己的计划。”
李莲花难得沉默起来。
他对林绾的目的多少有些猜测,但着实也说不准,“她可能……是与这些人起了冲突。这个冲突直接影响到了她自己的计划,所以林绾才会动手脚逼我们去阿那什。”
至于逼他们去干嘛?
面对多吉心忧心忡忡的疑问,躺在床榻上,才刚刚苏醒不久的林绾只笑而不语。
她扶着多吉心的手半坐起来,小口地抿着水,她闭着眼,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这才开口道:“他们要我的孩子去死,我报复回去罢了……”
说完,林绾又淡然一笑,“毕竟有那位笛盟主在,拦不住叫他们跑出去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若真要笛飞声出手,那群疯子又有什么活路?
林绾放下茶杯,忽然问道:“煦风如何了?”
多吉心踌躇片刻,道:“李先生他们走之前留下了延缓杯中水毒发的药方,在您昏迷的时候已经用上了。”
“……知道了。”
林绾的目光放空,面上显露出些许疲惫。她放下杯子,摆了摆手。多吉心退了出去,只留她一人在帐内发呆。
林绾手底下无意识地攥紧了柔软的被褥,她看向桌上放着的白瓷罐子,抬腿慢腾腾地下了床,艰难地走了过去。
白瓷罐子里是花茶,散发着一股烈日暴晒过后的味道。林绾垂眸不语,抬手忽然扣在桌旁,一只不起眼的暗格被弹开,露出里面一点黄色的纸角出来。
她将纸袋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白瓷罐子里,又摇晃均匀,这才重新搁回桌上。
烛火跳跃着,倒映在罐身,映出女人冰冷无比的目光和紧抿着的唇角。她的指尖在白瓷上慢慢划过,沾染了一点刚刚倒下去的白色细粉。指尖相并,林绾用力搓了搓。
直到白皙的指腹被揉搓的通红,发麻,也不曾停下。林绾缓慢地抬起头,看向了帐外。远处的脚步声与刀剑碰撞的声音渐近,不过片刻,帐帘被一只大手掀开。
林绾在帐帘被掀开的那一刻重新换上温婉笑脸,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迎上去,声音越发温柔,“可汗。”
可汗见她还站在地上顿时有些急了,伸手想去拉林绾叫她躺下。林绾却缩了缩胳膊,不着痕迹地躲开了男人的手,只笑道:“我已经没事了。”
“对了……这是之前我晒好的茶,陪我尝尝吧……喝完,我们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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