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深山巨泽,自多奇虫异兽,但狼生三眼,却闻所未闻。
而且这三眼狼年幼体弱,与其他凶悍的狼相比,简直弱不禁风。
不知它有何异能,能够统领群狼?!
只见那三眼狼居高临下,目露凶光,对着身后群狼巡视既毕,这才调转身子,冷冷地看着韩秋和叶浅雪。
韩秋被看她得心里发毛,不由打了个冷战。
转头看叶浅雪,见她眉头挑了挑,并无异色。
正严阵以待,那三眼狼陡然怒目一张,全身毛发竖起,如同炸开的毛球。接着裂开血盆大口,一声长啸破空而出。
那模样简直像一团浑身长满尖刺的吸血魔鬼。
这么小小的东西,竟能发出如此肃杀骇人的吼声,真是匪夷所思!
韩秋被震得耳膜欲破,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相对韩秋,叶浅雪虽是女子,体魄却强健得多,同样被那吼声震慑,一瞬却已反应过来。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狼群若无这三眼狼施令调度,更无可惧之处!
先前它隐匿后方,自然伤它不得,此刻它赫然暴露,无疑自立靶心。
叶浅雪强压胸口气息,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三眼狼弦拉满月,便要发射。
远远却见三眼狼额上的第三只眼之中,诡异红光一闪而过,如鬼魅一般,向叶浅雪转视而来。
叶浅雪被它眼神一罩,一失神间,神智恍惚。
那三眼狼竟然一化为二,二化为三,三化为四,乃至叠影幢幢,在眼里来回旋转。
叶浅雪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料想是幻觉所致,连忙把心神一定,再定眼细看。
那三眼狼无数幻影,变幻飘忽,忽又如云烟遽散,终于又重叠在一起,合而为一。
机不可失,叶浅雪连忙松手把弓箭射出,噼啪一声,火光一闪,射在旁边一块石头上。
这一箭大失准头,已不能用离谱形容。
叶浅雪悚然一惊,想搭箭再射,忽然却觉三眼狼额头上那第三只眼如斑斓五彩的旋涡,使人神迷目眩。
又如深潭古井一般,使人不觉便欲俯身行近,一探内里风光。
一时心旌摇曳,鬼迷神差地把那弓箭抛掷一旁,直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向三眼狼走去。
韩秋被叶浅雪护在身后,看不见三眼狼第三只眼炫光流转,见叶浅雪忽然抛开弓箭,向前走去。慌忙拉住,道:“浅雪姐,你在做甚?!”
叶浅雪不闻不顾,仍自甩手向前。
韩秋扳过她的身子一看,见她目光散乱,一副茫然呆滞、灵魂出窍的模样。
他扶住叶浅雪双肩,想把她晃醒,连晃数次,不见醒转,情急之下,在她脸颊上用力拍了一下:“浅雪姐,快醒醒!”
叶浅雪一个激灵,眼眸由迷离转为清澈,那句“你打我干嘛”还没脱口而出,蓦地想起身处何处。
连忙转眼看去,那群狼已趁着她抛掉弓箭当儿,嗷呜一声尖嚎,如水泄一般冲袭而来。
叶浅雪来不及弯腰捡起弓箭,双手急扬,暗藏的两支袖箭射出,正中冲在最前面的两只灰狼身上。
那两匹灰狼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吐出白沫,立时毙命。
这本是她保命的压箱底手段,此时被迫施展,也属无奈。
至此,她现身以来,已有六匹灰狼死在手上。
那灰狼原以为她失却弓箭就无威胁,不料身上还有机关暗器。
灰狼虽是蠢然无识,也被吓得把她视作死神煞星,一时忌惮之极,纷纷止步。
那三眼幼狼大为不满,气急败坏地嗷呜嗷呜叫了几声,灰狼仍然裹足不前。
韩秋见此情形,心忖:“这三眼狼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才能迫使这些灰狼听命,但这些灰狼虽然被它震慑住了,暗地却并非完全服它……”
果然见群狼回转过头来,向那三眼狼低头俯首,呜呜低鸣,似是解释或者求情一般。
其中更有一头身形之高大仅次于那疤面灰狼的,扬起狼首,呜呜嗷叫,像是质疑又像争辩。
那三眼狼长得幼小,性子却极为暴躁,如何能忍,嗷呜一声,扑到那灰狼的背上,咬住它的耳朵。
灰狼吃痛,猛烈摆动,把三眼狼摔倒一边。
三眼狼摔得不轻,发出呜的一声痛呼,歪歪咧咧站起,又露出方才那种龇牙咧嘴的凶煞模样。
只见它朝那疤面狼一看,额上眼目红光一闪即逝,那疤面狼如听号令,露出森白獠牙,形容凶狠,向那灰狼缓缓逼近。
那灰狼显对疤面狼惧怕之极,求饶似的,一边瑟瑟地后退,一边嘴里发出呜呜的细声。
那疤面狼却不打算放过,步步紧逼,那后退的灰狼退了几尺,猛然一下子扑了起来,向它发出进攻。
两匹灰狼就这样撕咬在一起!
韩秋见此情形,心忖:“这三眼狼虽然狡猾,始终不比人聪明,像这样逼迫手下上前送死,焉能不激起反抗……”
又想:“我若是这三眼狼,只须把这些灰狼围成一圈,慢慢迫近,前后夹攻,使顾此失彼,不攻自破!”
他到底年轻,看得有趣,浑然忘却身处险境,随时有性命之危。
这边叶浅雪早已捡起弓箭,又把钉在树干上的小刀拔下,往腰间别好,退至韩秋身旁,拉起他的手,急声道:“走!”
这些只是短短发生在一瞬间的事。两人已趁着这一息间向林中夺命狂奔。
韩秋才走几步,胸口断骨作痛,一个踉跄,身子前扑,差点摔倒,猛然身子一轻,腰间已被挽住,右手被拉着,放搭在一个舒软的肩膀上。
他心中一动,转头看去,斑驳月色中,叶浅雪盯着前方飞奔,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这么多年来,两人还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韩秋几乎可以看见她鼻尖上的微小汗珠。
耳边听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鼻下闻着她的淡淡香气。
那香气也如她本人一般,只觉冷冽出尘,英气透人,不见妩媚。
“你……”韩秋话到嘴边,又自咽下。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自己良心过不去!”
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淡漠的声音回应传来,并无一丝波澜。
韩秋一愣:“误会?误会什么?!”
叶浅雪眉头一紧,并不作答。
韩秋正欲追问,忽然,前方一枝横斜的树枝,哗啦全打在脸上。
他心想也许是叶浅雪没看清楚,来不及避让。但心思未落,接下来几步,身上、脸上又连连被树木枝条或者长棘草叶扫了几下,火辣生痛。
他吐出被塞进嘴里的一片树叶,道:“浅雪姐,你仔细看路,你也不想我毁容罢!”
“你毁不毁容,与我何干?!”
声音仍然冷漠,却似乎包含了一丝暗暗窃喜的快乐。
韩秋脱口道:“自然有关,你未来的夫婿若成了个丑八怪,日对夜对的,你不得一天吃三顿吐四顿!?”
这大概是男人本性,一个女人越是冷若冰霜,不假颜色,他便越是心痒难耐,想着种种法子,逗她哭或者逗她笑,惹她伤心或者惹她生气。
话一出口,韩秋心中立刻泛起一股后悔:“这些年来,她那么看不起我,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去撩逗她?!”
但同时又有一股莫名的愉悦感,大有今夜所遭痛苦都十分值当!
同时,还有一些期待,看她还能不能继续端着这副臭脸?!
一时五味杂陈,难以形状。
只听叶浅雪冷哼一声,并未斥责,冷冷道:“你若死了,不知还能不能这般油嘴滑舌?”
原来说来话长,那时却短。
两人各自心思暗转,话锋相对,也只不过仅仅过了半盏茶的时光,离原处仅仅奔逃了几百米的距离。
身后又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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